穆元帝聽的呵呵直笑,“你這麼小,也知道述職啊。”
“孫兒替父親就藩,對蓉城也是有些瞭解的。”
“那說說吧。”
六郎便把蓉城的事大致說了說,包括蓉城有多大,現下多少百姓,府學多少學子,秀才多少人,舉人多少人?六郎說的樣樣清楚,還有蓉城現下米慄多少錢一斤,三年來氣侯如何,今年夏季收成如何。還有蓉城的道路交通,民風民情,六郎都能說上一些,當然,不會太深入,但相對於六郎的年紀,就很讓人驚喜了。穆元帝臉上笑得菊花一般,道,“不錯不錯,可見是用了心的。這些是誰教你的?”
“是薛先生讓我留心的。薛先生說,學問分兩種,有書上的學問,也有民間的學問,讓我都要慢慢學著。”
穆元帝笑對幾位大臣道,“薛先生事事明白,難得良師。”
幾人皆稱是,先是拍穆元帝,“教孫有方”,再拍薛帝師,“良師良相”,繼而拍六郎,“天資聰穎”。六郎在蜀中聽慣馬屁,很沉的住氣,只是微微溫和的模樣,這讓穆元帝看在眼裡不禁暗自點頭。
穆元帝對六郎的對答很是滿意,只是,眼下還有政務要處理。穆元帝遂道,“讓於汾陪你去太后宮裡請安,待午間過來陪朕一道用膳。”
六郎連忙應了。
於汾服侍著六郎去慈恩宮,胡太后見著三年未見的重孫自又有一番歡喜。慈恩宮裡公主貴妃郡主皇子妃皇孫妃們都在,因六郎年紀尚小,便是貴妃也是五十幾的人了,並不需避嫌。胡太后拉著六郎說了一通話,又命宮人捧了果子與他吃,六郎陪胡太后說了幾句話,就讓去詹事府給他爹請安,胡太后問,“誰與你一道過來的?”
六郎道,“皇祖父讓於公公陪孫兒一道過來的。”
慈恩宮裡除了胡太后,沒有傻子。於汾近年來於御前頗得體面,他自是比不得大內侍鄭佳,但也是御前紅人。穆元帝著於汾跟隨六郎,可見穆元帝對六郎起碼是疼惜的。六郎是謝莫如一手養大,此刻,心思靈透之人不禁多想幾分。暗道,謝莫如不禁是籠住了太子,看來是連後路都在鋪設當中了。
胡太后聽說是於汾跟著六郎,點頭道,“嗯,他是個穩妥的。去吧,哎,你們原是住在東宮的,就是因謝氏,鬧得一大家子搬了出去,眼下你也得住外頭了。”
六郎垂下眼睛,輕聲道,“自然是父母住哪兒,做兒女的住哪兒。東宮雖貴,萬事還以孝為先。”
胡太后不愛聽這話,擺擺手,“去吧。”
六郎又去詹事府見父親,太子簡單問了幾句,摸摸兒子的頭,“這幾天你母親常唸叨你什麼時候回來呢,先回家吧,一會兒我也就回了。”
六郎道,“皇祖父說,一會兒讓孫兒陪他用午膳。”
太子點頭,“那你先去後頭歇一歇。”
六郎行一禮去了。
六郎的迴歸令太子一家頗為喜悅,任何時候,一家團聚都是喜事。尤其,六郎還是頭一遭見三個嫂子,還有小侄子,六郎見小侄子玉雪可愛,頗是喜歡,道,“他長的可真好看。”再見到二嫂的大肚子,六郎驚的瞪圓了眼睛,六郎取笑,“怎麼,沒見過?”
六郎瞧一眼小侄子,再掃一眼二嫂的肚子,想像了一下,道,“也不大,就是,跟揣了個東瓜似的。”把全屋人都笑翻了。
二郎想了想,道,“也差不多,大侄子生下時,比冬瓜還小一些。”
趙氏不禁嗔丈夫一眼,她初有孕時聞知兄長戰死之事,傷心過度下,身子便有些不妥,一直吃著安胎的藥,自己起臥亦格外小心,眼下也將到預產期了,趙氏更是格外小心。但被小叔子如此打趣,也有些不好意思。幸而小叔子年紀還小。
六郎帶回不少東西,有孝敬長輩的,還有給兄姐的,三位嫂子的,當然,小侄子的也有一份。待第二日整理妥當,讓侍女送了去。
三郎讚道,“六郎帶回的蜀錦委實不錯。”還說,“你去蜀中這幾年,也格外會穿衣打扮了。”
六郎道,“都是雲姨叫人給我做的衣裳,我總覺著有些花。”
“哪裡花哨了,多俊俏啊。跟我說說,蜀中人物如何?”
六郎道,“慢悠悠的,不似帝都。氣侯溼潤,時不時就要下雨,冬天並不很冷,夏天也不很熱,就是當地人說話口音不與帝都相同,有些軟又拉的很長,卻也能聽懂,並不似咱們在閩地時,完全聽不懂。”說著,六郎還學蜀中人的音調說了兩句話,三郎聽的哈哈大笑,道,“兵部就有一位主事是蜀人,說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