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記的記憶。外頭人會說,朕大婚兩年,輔聖方歸還政務,朕與輔聖不死不休……說這些的,不過小人。那些人,哪裡明白天家的事。太子,你眼下心繫謝氏……的確,謝氏一路輔助於你,她對你,有輔佐之功,有夫妻之情,或者,還有知己的默契與情義。你們在一起二十年,這種情分,已融入骨骼血肉……別以為朕不明白,朕都明白,也都經歷過……朕甚至在比你更年輕的時候就經歷了。”
“你問,朕為什麼給你們賜婚?當然不是沒來由的。朕不妨與你直說,朕當年原是想讓她和親西蠻,可後來,魏國夫人突然過逝,她的事便就此擱置。隨著她漸漸長大,朕發現,沒讓她和親西蠻也許是先祖庇佑我東穆,她實在極具才幹。她並不似她的母親,也不像輔聖,但她對權力蠢蠢欲動。當時,你與老三、老四都到了適婚的年紀,你母親與魏國夫人情同姐妹,幾次向朕表示囑意於她,朕就此為你們賜婚。”穆元帝說著,心下都有幾分宿命之感。他對悼太子,不可謂不用心。當然,五兒子也是他的親兒子,他一樣疼這個兒子。但,打心底論,在他將謝莫如賜婚給這個兒子時,五兒子在他心裡便失去了繼承大統的資格。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走到最後,還是這個兒子。
太子輕聲道,“當時,父皇也可以拒絕母親,不讓她嫁入皇室的吧?”
“朕的確可以無視於她,依她母族的緣故,她也嫁不到一等公侯之家。太子,你還不瞭解這種人,當年太祖立國,朕的祖母程氏太后難道就有什麼一等的出身麼?這天下之人,大部分不過謀求權勢富貴,這樣的人,並不在朕的眼裡。他們所為的權勢富貴,不過朕的一句話而已,朕可以所賜,亦可以收回。可也有一等人,他們天生擅長創造權勢、掌控權勢。”穆元帝輕嘆,“如果當初朕令她和親西蠻,相信她所輔佐的,就不是你,而是西蠻王了。”
太子臉若石巖山峰,紋絲不動,道,“世間沒有如果。父皇既為我們賜婚,這一世夫妻,就是我們。”那什麼西蠻王,是個什麼鬼!五皇子冷冷道,“西蠻屢犯我西寧關,終有一日,我東穆的駿馬必要踏平西蠻的草原!”
穆元帝先是一驚,繼而笑出聲來,“你這是在吃醋麼?”
太子死不承認,只是咬牙道,“兒子說的是實話,而且,兒子從不吃醋!別說一等公侯之家,就是那西蠻的野人王,除了兒子,何人能與她相配!”太子又道,“兒子從不吃醋!倒是這會兒該回去吃早飯了!兒子告退。”
見太子帶著幾分怒火離去,穆元帝心下悲哀更甚。
如今這般深情厚義,當終有一日,你會發現,皇權之位,只容一人。
太子回家吃飯,結果,更讓太子堵心的事發生了,北涼王太子正在陪他媳婦說話呢。看那小子那小樣,單眼皮細眼睛的,除了小臉水嫩,簡直沒有別個優點。
只是,這一大早的過來不大合適吧?
還有,你同齡人是我兒子,不是我媳婦吧?
太子臭著臉回府,謝莫如笑著起身相迎,道,“殿下回來了?”
太子臭著臉點點頭,一擺手,不必王太子見禮,而是問,“王太子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北涼王太子的帝都話學的不錯,還帶著一絲有些拗口的認真,一雙眼睛明淨清亮,笑容亦格外溫柔。於是,太子看他更不順眼了。就聽北涼王太子道,“昨天與太子妃娘娘說起我北涼飲食,今日命廚下做了,特意送來給娘娘品嚐。”
對了,這小子還格外的會鑽營,自從她媳婦一出宮,這小子就三不五時的過來說話,偶爾還盡送些不值錢的東西。太子淡淡道,“有勞了。”
北涼王太子是家裡破產投奔來的,最會看人臉色,過來奉承謝莫如也是想搞些政治投資,見太子面有不悅,不知何故,但也識趣不再多留,很快便告辭了。
謝莫如還問呢,“殿下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太子道,“回來吃飯,詹人府的飯不大合口。”說著,又道,“那小子怎麼見天來啊?”
謝莫如笑笑,“我自宮裡搬出,帝都權貴多是觀望,王太子過來,一則為拉拉關係,二則也是想著,現下雪中送炭,日後待我發達,想來會念及他這些日子的奉承吧。殿下以前不也說過他穩重麼?果然如此。”
太子見他媳婦啥都明白,還是道,“我那就隨口一說,這小子也怪,不來奉承我,倒來奉承你。”
“他倒想來奉承你,只是你哪裡有空見他。”謝莫如道,“既然回來,正好嚐嚐北涼風味。”
太子道,“讓廚下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