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笑起來帶著一些純真與通達,面板極好,如同玉雕,卻不是冷玉,而是暖玉,讓人見了便不由也會跟著心生歡喜。
趙李兩家要搶何姑娘的話,也不算沒眼光了。
何姑娘奉上帶來的東西,因她說話招人喜歡,索性留她用了午飯,嗯,用餐禮儀也不錯。於是,待何姑娘告辭時,謝莫如命紫藤拿了份見面禮給她,便打發她去了。
待何姑娘去了,紫藤笑道,“這姑娘倒是不錯。”
謝莫如並不急著看方舅舅託人帶來的東西,既是託人帶來的,想必不是什麼機密物什,笑道,“是啊,教養規矩都不錯,難得她一派天然,並非人工雕琢所至。”關鍵,人不笨。穿的衣裳是她當初著人給方舅舅捎去的料子,首飾也是她著人給方舅舅捎去的首飾。何姑娘想是第一次來皇子妃,心下緊張,換這身穿戴,只看著衣裳首飾,謝莫如便是不好相處,也不會為難她了。何況謝莫如並不難相處。只得說,聰明人,處處會討喜,也難怪這姑娘會得了方舅舅的眼緣了。
紫藤捧來何姑娘送來的東西,謝莫如見是一信一匣,信上寫的正是她的名字,也難怪沈家要到處打聽呢。謝莫如拆了信,見信中不過些許文字,甥舅二人從未見過,就是通訊,從而寫起呢。便是寫了,也不過是些傷感之言,而明顯,方舅舅並沒有訴苦的意思。方舅舅只是很鄭重的拜託謝莫如,幫他照顧一下女弟子。
謝莫如心下暗道,要不是知道何仙姑已定親,她還真得以為方舅舅對何仙姑有意呢。放下信,謝莫如接過那方匣,這方匣渾若一體,謝莫如知道這是一種特殊的密鎖,不過,什麼東西值得秘鎖來放呢。既是秘鎖存放,怎麼又叫何仙姑這麼一路帶過來。謝莫如手指輕靈的按了幾下,便把匣子開啟了,裡面是一張疊起的絹帛,謝莫如取了出來,這絹極薄極輕,展開來,卻是一幅丹青圖。
“青松明月圖!”謝莫如奇怪,待細看時,卻是鬆了口氣,道,“這是仿品。”因為青松明月圖一角上注了一行小字,元昌十年方昭雲臨摹,下面附了個硃砂印,印上有四個極小篆字,細看是臥雲居士四字,想是方舅舅的號。
只是,方舅舅送她一幅仿品的青松明月圖做甚?
倘有什麼事,現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穆元帝當初留了方舅舅一命,現下更不可能突然發狂去殺了他。就是穆元帝要殺人,怎麼看,方舅舅也不像是怕死的。
看來,方舅舅也不太清楚這其中之事。想也是,方舅舅論年紀比她母親還小一些。
謝莫如細看了一回青松明月圖,也實在瞧不出哪裡奇特來,謝莫如索性不再看了,只是令紫藤連信帶畫一併收了起來。倒是三郎傍晚回家,聽說菊仙姑娘來過自家,不由跌腳嘆氣,直說自己無緣見菊仙姑娘一面。
謝莫如好笑,“何姑娘也是大姑娘家了,偶爾遇到倒罷了,平白無故的,你怎麼好來見人家姑娘。”
三郎也知人家何仙姑雖是小戶人家出身,也是正經平民,據說家裡也是念書的,舅舅就是帝都有名的,外號“死要錢”的舉人補習班——進士堂的東家——沈素,沈翰林。其實,帝都開有給舉人的私人學堂不少,都是以對春闈文章的輔導為基礎的學堂,這麼些學堂裡,以沈素的進士堂最有名。主要是收錢高,一天就十兩銀子,就這麼高的收費,報名的也是趨之若鶩,要不是沈翰林對招收人數有限制,別個舉人學堂估計就辦不下去了。不過,沈翰林雖稱“死要錢”,但那補習效率是真正好,有一年,他進士堂裡唸書的舉人的上榜率,竟比國子監還多。為這個,他爹專門把沈翰林調到國子監去兼職了。
所以,沈翰林雖然官職不高,但在帝都委實是一名人。
“死要錢”沈翰林的外甥女,偏生是這位纖塵不染擅種綠菊的菊仙何姑娘。
三郎雖無緣得見菊仙姑娘,還是與母親打聽,“母親,這菊仙姑娘生得何等形容?”
謝莫如笑,“目若春水,面如美玉。”
三郎深為嚮往。
謝莫如笑,“人家都定親了,你莫要去唐突。”對於側室什麼的,謝莫如並不介意,但,強搶民女是兩碼事。
“我怎麼會去唐突何姑娘,不是說菊仙姑娘是舅爺的女弟子麼,說來她輩分還高我一輩呢,我就是嚮往,也不知她那綠菊是如何種出來的。”三郎琢磨著,還是要什麼時候去瞧仙姑一面方好。不然,他這心且得吊著呢。
謝莫如問三郎,“你皇祖母的病如何了?”
三郎道,“夏神醫已經到了,我瞧著皇祖母咳嗽也好許多了。父親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