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的陛下!”
昭明帝嘆道,“江伯爵只是失蹤而已。”
唐相道,“陛下,若今臣與江伯爵易地而處,臣會希望陛下不必顧惜臣,以國事為重啊陛下!”
昭明帝給唐相煩的,白頭髮都多了幾根。
真的。
昭明帝比謝皇后還小倆月呢,自從做了皇帝,他就開始顯老。當然,就是以前,昭明帝也不是那種太年輕的長相。可關鍵是,他媳婦不老啊,他媳婦還跟二十幾歲時的模樣一般。
連於氏這比他媳婦還小几歲的眼角都生出細紋了,他媳婦面貌依舊。
昭明帝照一回鏡子就嘆一回氣,與妻子道,“說來,我還比你小呢。”
謝皇后散開髻,長髮披於腦後,問,“陛下這是打算改口叫我姐姐?”
“去去,這是休想。”昭明帝撫摸著謝皇后直到腰間的長髮,燈光下光澤雅亮,摸上去既柔且順。昭明帝道,“前兒我照鏡子時,見竟有白頭髮了。”
“陛下每日朝事繁重,操心的事多,這也是難免的。我於後宮,也就是與女眷們說些吃吃喝喝的事兒,日子悠閒,自不能與陛下相比。”謝皇后摸摸昭明帝唇上那撇俊秀的小鬍子,道,“明兒叫院使給陛下把把脈,看熬些首烏湯,也是補身子的。”
“無妨,喝不喝的,咱們也老夫老妻了。”昭明帝愁的也不是白頭髮的事兒,他道,“唐相今日又來勸我了。”
謝莫如道,“陛下若是不答應,他是不是要內閣聯名上書了。”
昭明帝道,“何必要走到那一步,倘要到內閣聯名的地步,唐相沒了退路,咱們這裡也顯著不好,朕再勸一勸他吧。”
謝莫如道,“我始終覺著,行雲還活著。”
“你是擔心段四海扣下了江伯爵與馮飛羽二人?”
“那不至於,段四海想營救妙安回國是真心的,如果段四海不是真心,根本不提此事也罷。”謝莫如道,“只是,若行雲還活著,我們一旦交出妙安。段四海見到他二人,必然不會留情的。只要妙安在帝都,那麼,段四海就會幫著咱們尋找行雲。縱是他幫不上忙,起碼,見到行雲不會下殺手。”
昭明帝思量片刻,道,“我來與唐相說。”
唐相氣得要辭官。
他並不是那樣激烈到魚死網破的性子,但江行雲之事,實在太過荒唐!
整個國家要為著一個死了的人,置邦交國事於不顧。
尤其,帝王還一臉誠懇的跟他解釋,萬一江伯爵還活著,然後我們不能答應四海國條件的種種理由。唐相去李九江那裡說話,怒道,“你說,皇后娘娘平日裡多明白的一個人,怎麼就在這件事情上不鬆口哪!怪道都說婦人誤事,頭髮長則見識短!”
“唐相是說皇后娘娘見識短麼?”李九江斟了盞苦丁茶給唐相下火。
唐相輕呷一口,茶中的苦澀也完全不能壓下他心下煩噪,唐相長嘆道,“兒女情長啊!”又表示不理解,“你說,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我對皇后娘娘素來只有敬重的,皇后娘娘可不是會置國事於不顧的人哪。九江,你說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連問兩句“怎麼了”,足以說明唐相對皇后娘娘的執拗的不能理解。皇后娘娘,這可是出身尚書府,身負輔聖血脈,天生的政治好手啊!皇后娘娘,可不是沒有理智的人哪!
李九江問,“倘唐相與江伯爵易地而處呢?”
唐相毫不猶豫,“若我與江伯爵易地而處,我願意陛下以國事為重!”
李九江依舊是那幅不動聲色的溫聲,他道,“唐相不是外人,我們皆是跟隨陛下多年的老人了。您也是為了朝廷,不然,不會說皇后娘娘的不是。但,唐相也當知疏不親間之理。咱們,畢竟是外臣。帝后才是多年夫妻啊。”
“我自知江伯爵此事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唐相為內閣道輔,亦有自己的堅持。
李九江的聲音如同初夏的風,帶著一些四月的暖意,安撫著唐相急躁的情緒,李九江道,“唐相有唐相的用意,約摸帝后也有自己的用意。唐相既認為陛下是因皇后娘娘之故,故而不肯答應妙安師太之事。既如此,何不親自求見皇后娘娘?唐相有什麼話,儘可與皇后娘娘親自來說。如唐相所言,皇后娘娘亦是明理之人,只要唐相所言在理,也並非不能打動皇后娘娘。倘皇后娘娘有什麼自己的原由,唐相也平心靜氣的聽一聽,豈不好?如此,坦誠相談一回,四海國之事暫不好說,可彼此起碼不會留下嫌隙。”
唐相知李九江此間善意,做內閣首輔,百官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