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人知道是我出的主意,更不願更多的人注意我。”
李宣道,“不瞞妹妹,也瞞不住你,我都覺著妹妹出的這法子不錯。妹妹既有妙計,不若跟謝尚書說,謝尚書亦有雅量。”
謝莫如笑,“我自世子這裡知曉北嶺先生之事,祖父自有雅量,當不會計較些許小事。”
李宣又不傻,知謝莫如格外告訴他當是有其用意所在,終於點頭,“好。”
謝莫如給李宣出的主意非常簡單,既不用修前朝陵也不用修前朝史,謝莫如只道,“我觀史書,大鳳王朝時,鳳武皇帝修築書樓供民間讀書人借讀,實乃千古功德,至今傳為美談。先帝登基為帝時都說,為帝當為鳳武帝。如果陛下能仿鳳武當年所為,修築書樓的事定要交給個德高望眾的大儒來做的好,問一問北嶺先生,他可願主持築書樓之事?”
李宣就怦然心動的帶著這個主意回家,先跟他爹商量過,再進宮找他皇帝舅說。穆元帝父子兩代在江北嶺身上吃閉門羹,私下對李宣道,“此事暫不可張揚,你私下問一問江北嶺,可願意主持此事?”要不是他爹供過江北嶺這個牌坊,穆元帝又聽信寧祭酒信誓旦旦能留下江北嶺的話,想給自己的執政生涯留下個禮賢下士的閃光點,真不至於搞到現在下不來臺。前朝史也開修了,前朝皇陵也大略收拾了齊整,尼瑪江北嶺還要回老家。倘不是極端剋制,穆元帝真要親自送江北嶺回“老家”了。當然,此“老家”非彼老家。
如今外甥帶來新主意,穆元帝不欲張揚,否則江老頭兒再搖頭,他這張龍臉就沒處擱了,索性讓外甥私下先把江老頭兒問問,有了準信兒再說,省得再被打臉。畢竟,控制住想對一個打他們父子兩代龍臉的老頭兒下手什麼的,真的挺難受的。
所以說,裝X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穆元帝打發走李外甥,不想第三日就得了江北嶺準信兒,老頭兒應了。穆元帝大喜,還特意同文康長公主道,“阿宣大了,越發能幹。”
文康長公主道,“皇兄這樣,叫我不好把實話跟皇兄說了。”
穆元帝挑眉,“怎麼,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文康長公主接了內侍捧上的茶,揮手將人打發下去,與穆元帝實說了,“原是阿宣去謝家,與謝莫如說起江老頭兒的事兒,謝莫如給他出的主意。他心裡也沒譜兒,回家同他父親商議,他父親覺著有些可為之處,方來找皇兄說的。倘是別個事,我倒不必多此一舉特意來同皇兄講,只是那丫頭總有些叫人說不出的感覺,我必要慎重些才好。”
穆元帝笑笑,“她這性子,還真有些像寧平姑媽。”
文康長公主不欲多提這個,道,“總之跟皇兄說一聲,皇兄心裡有個底。”
“阿宣同莫如走得挺近的。”
“是啊,要不那丫頭能把這好主意同阿宣說麼。她怎麼不與你說,明顯跟你不熟啊。她怎麼不與謝尚書說,明顯謝尚書得罪了她。”文康長公主自言自語,“這可不像謝尚書所為啊。我一直覺著那傢伙奸狡似鬼。”
穆元帝輕咳一聲,“謝卿是朝中重臣,你注意口氣。”
文康長公主不以為然,道一句,“皇兄要是知道謝尚書怎麼得罪了謝莫如,倒是與我說一聲,也給我解惑。”倒是謝莫如,現在還吃著謝家的飯呢,就能便起身告辭去了慈安宮。
文康長公主一身華衣錦服,長長的裙襬在繁麗的地衣上迤邐而過,淡色薄唇色起淡淡的弧度。謝莫如的確給她兒子出了個好主意,也的確解了皇兄的僵局。但,謝莫如的身份太過敏感,她長公主的身份也太過敏感,故此,更不能給人留下半點可乘之機。
☆、第79章 原因
江北嶺之事峰迴路轉,委實令人目瞪口呆。
不過,修築書樓的確是利民盛事,想一想前一個修築書樓的皇帝獲得何等盛譽,再想一想前一個主持修築書樓的大儒獲得何等讚譽,不少人都覺……我靠!江北嶺果然不是吃素的啊!
當然,以上是不少人的內心活動。
譬如江北嶺的朋友、家人、學生、仰慕者當然是另一種看法,這些人都覺……普天之下,除了咱們江大師,還有誰配主持築書樓之事麼?
穆元帝命江北嶺修築書樓,江北嶺領命。
就這樣,江北嶺大儒留在帝都城。
李宣也得了官兒,收拾收拾去宮裡做侍衛了。
胡太后聽說外孫來宮裡做官兒了,她老人家但凡有空就召外孫來慈安宮吃飯,還時不時著人給外孫子送水果點心啥的,搞得李宣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