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皇帝噹噹。
所以說,謝莫如母族一系有著這樣強悍的血統,她強悍一些是正常。要是突然軟糯了,除非是像外祖父。那位方駙馬,倒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如今看來,謝莫如並沒有遺傳到方駙馬的好脾氣。當然,若只是性子強悍,謝松根本不會多在這個長女身上留心,不過,人家非但遺傳到了母系的強悍,也遺傳到了來自母系的政治敏銳。
謝松哪怕愛擺個端方的架子,這會兒也不大端著了。他雖然不軟糯,但素來很識時務,孔夫子還講究因材施教著,官場中人從來更勢利,最講究的是因人而異下菜碟。
謝松對謝莫如道,“你年紀還小,這次掃了寧太太面子不要緊,只是要論及當年與大長公主有過節的人家,委實有幾家,好在你姓謝,出去還是少提大長公主的事。”
“父親放心,我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麼,她爹還真是委婉,有幾家?滿城親貴,那些曾經傾向大長公主的,恐怕已被當今整下去了。留下的,怕是大都跟大長公主有過節。
謝松眉心一跳,心說,你明白,你最好別把大長公主那些恩怨往身上攬,那才叫明白。再一想謝莫如身上還有方家血統更拉仇恨,謝松簡直要愁白了頭。
謝莫如一笑,“父親剛剛不是才說,我姓謝。”看她爹的樣子真是愁的不輕,幸而她娘只生她一個,要是如寧姨娘一般能生,估計她爹能為杜鵑院的血統問題愁死。
謝柏道,“莫如,做父母的,總是想護孩子於萬全。”
謝莫如道,“最容易夭折的年紀都過去了,現在出事的可能就微乎其微,倘有人現在開始忌諱我,那肯定是發現我給人以威脅。一個人,會忌諱另一個人,本身就說明,這人不夠自信。找出他不自信的地方,一擊必中。”
一擊必中!
謝尚書指尖一跳,謝莫如的眼睛正沉靜的望向他,謝尚書到底狐狸多年,心理素質非比尋常,只微笑道,“看來,莫如還有話沒說。”
謝莫如道,“不知當講不當講。”
“可講。”
“那麼,”謝莫如頓一頓方道,“我想知道,當初寧大人所為,是受誰的指使?是別的什麼人,還是說,就是祖父你呢?”
☆、第32章 攘外安內
謝莫如此言一出,本來就安靜的書房更是靜的落針可聞,幾人似是連呼吸聲都秉住了。好在今天能進書房的,俱都不是善茬,便是謝太太在驚愕的瞪大眼睛,呆怔片刻後,也沒有失態。謝松謝柏眼神只在謝尚書與謝莫如之間徘徊,唯謝尚書謝莫如兩個,俱都不動聲色。
謝莫如還好,這話是她說的,她自然沉得住氣。謝尚書則完全展現了一個一品大員超絕素質,謝莫如分毫不差的盯著謝尚書,謝尚書卻是眉毛都未動一根,他神色沉穩,姿態雍容,不答反問,“莫如,你覺的呢?”
謝莫如的評價很中肯,她道,“如果整件事是一場策劃,那麼寧大人是甘願做馬前卒了。”
聽到這句話,謝尚書終於有些放心。他倒不是怕謝莫如獲知其中內情,謝莫如有這樣一顆腦袋,現在不知,日後知道也是遲早的事。他是真擔心謝莫如只有政治智慧,而無政治胸襟。倘謝莫如笨一些,能力有限,或者就是妹沈的大家閨秀,謝尚書都不會這樣憂慮。一個人,起點如何或許是家族爹孃給的,頂點全看自己本事。謝莫如無疑是個有本事的人,哪怕有性別上的限制,謝尚也不希望與她有最根本的衝突。
謝尚書露出釋然的微笑,道,“剛剛我很擔心。”
謝莫如側頭想一想,問,“擔心我知道祖父有參與後記恨家裡麼?”
“是啊。”該表現一下祖孫情分時,謝尚書毫不吝嗇,他坦然道,“我們是祖孫,你與大長公主也是祖孫。我總希望,你能理解。”理解我是大臣,我有我的政治選擇。
謝莫如倒是頗為不能理解的看謝尚書一眼,“這種有什麼不能理解的,無關對錯,只論成敗罷了。我為什麼要因此記恨祖父?因為你與這件事相關?”
謝莫如一幅“你們腦子沒病吧”的神色,她道,“聽二叔說祖父曾給陛下講授史書,你會傾向陛下才正常吧。我厭惡寧家,難道是因為寧大人曾上書讓大長公主歸政?那祖父也太小瞧我了,我厭惡他家,只是因為我不喜歡他家的人品行事,狹隘陰詭,實非大道。”倘寧大人上書之乃寧大人自己所謀,謝莫如還得佩服他有勇有謀有膽略,若寧大人只是一馬前卒,也不過如此了。當然,在那種情況下,馬前卒也是有巨大風險的,或者,寧大人不單單是馬前卒,堂堂探花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