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能去江南走上一走也是好事,兄臺又何必送這種以寂寥之境為內容的畫作。”老闆似是也有同感,微微點頭道:“當初分別在即,只想著就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如今想來,他是為著大好前程奔去確實該替他高興的,慚愧慚愧。”
“既如此,兄臺可另畫一幅為你的朋友備著,至於這幅,能否跟他相見就看上天的緣分吧。”柳曳說的合情合理,那書生老闆不由得點頭答應。李晚正興沖沖的準備收拾起來,又聽到老闆的聲音,亦是情真意切,“在下早聽聞柳公子書法堪絕,可否請柳公子在此留下墨寶,也好供在下觀摩學習?”若是在平時聽到這種話,柳曳肯定又是掛著那種不遠不近的笑容婉拒,可是今兒個——看到李晚幾近崇拜的眼神,他竟然明顯的感覺到臉紅耳熱,一時無措。老闆只當他是同意了,便忙去準備紙筆。
“下聯我知道。”眾人正凝神看著在白紙上肆意盛開的墨字,李晚突然說,然後與柳曳慢慢抬起的眼睛對視。待讀懂她眼中的含義他眼中笑意更濃,卻故作輕斥道:“既然是你要的畫,你出分力也是應該的。”說著把筆遞給她,他是知道她能寫的一手好字的,只是平日總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做溜邊的黃花魚,什麼好的全都跟她無關,今日難得她想參與,他當然全力支援。
“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柳曳的上半句,“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李晚的下半句。一幅對子,兩種筆風,柳曳的透著瀟灑與輕逸,李晚的則現出鋒利與遒勁。書生老闆看了一眼,搖頭,又看,還是搖頭,不是覺得不好,是覺得奇(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怪,一個女子如此筆風實在有點——“敢問姑娘師從何處?”李晚本來想著只要不被罵就好,沒想到竟還有人讚賞的點頭,默默欣賞,李晚基本上很滿意,除了對這個畫攤老闆以及他的問題,那麼追根刨地幹嘛呀,“我師父啊,”她腦子飛轉,大致估算了下四阿哥在此地的知名度,然後咬牙斷言道,“我沒師父,我自學成才。”眾人一片譁然,嘖嘖稱奇,李晚嘿嘿迎合了幾聲便捲了畫扯著柳曳走。已經離了畫攤很遠,李晚才悄悄瞄了眼身後,發現一切正常,遂鬆了口氣,然後掛起邪邪的笑容看向柳曳,道貌岸然、道貌岸然啊,今兒個終於讓她逮個正著。
“你倒是挺能謅的”
“哦?我哪句是胡謅的?”嗬,死到臨頭了還不認,“就那句什麼我哪天回江南再把畫送給人家,我什麼說過要去江南了。”“就是到了江南這畫我也是要死守的。”李晚又固執的加了一句。
“到時你若執意不還,豈不是讓我失信於人?”溫柔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他拉下一張臉,嗔怪道。
“誰讓你說話不經過腦子的。”
“即然這樣,”柳曳說著伸手去拿畫軸,卻發現怎麼拉也拉不動,“你先把畫給我”
“你先說完,我再給你。”李晚頗為緊張的等著,如果他非要搶走怎麼辦呀?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不地道行為,到底柳曳胡謅也是為了幫她得到這幅畫。正思忖著要不要涎下臉道歉,卻見柳曳輕蔑的瞥了她一眼,道:“原來你是這種過河拆橋的人。”說完便轉身就走。李晚愣在當地,蒼天啊,冤枉,“哎哎哎,”李晚忙追上去,扯著袖子再也不放,還不忘解釋“我給你開玩笑的,我不是那種人,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
跟李晚遠去的方向相反的街上,定定的立著一個人,劍眉緊緊隆起,斂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含著怒意得眸光銳利的射向漸行漸遠的李晚身上。
“四爺,諸位大人已經在風月樓等著了。”佟嚴很盡責的提醒。他跟四阿哥出行竟然會碰上晚格格,四阿哥似是心情大好的駐足觀望,他也就有幸目睹了晚格格買畫的全過程,也就自然而然知道此刻他主子臉色陰沉的原因,說不吃驚是假的,四阿哥的情緒向來掩飾的很好,大多數時候沒人能猜透他是高興還是惱怒,連像他這樣跟在四阿哥身邊很多年人說話是也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忤了他的意,可是他對著晚格格似乎變了另一個人,不僅態度明確——包容,而且情緒也明瞭了許多,非喜既怒、時喜時怒。想不通實在想不通,不過更想不通的是——“四爺,晚格格說的是真的?”
“她說什麼了?”
“她的字,是自學成才?”他瞧那些字眼熟,準確的說跟他主子的字有點像,可是她說是自學成才。等了半響,
“你聽她胡說。”四阿哥沒好氣的說完,大步一邁,跟李晚相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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