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言語多曖昧難明,麟昭還是一下子聽出了苧池言語裡真正想要提醒他注意的問題,只見他低頭一笑,嘴角淡然的笑意霎時間耀眼起來。
“你如果是想說辰他想利用舞靈來牽制我就直說,拐著彎饒不累麼?”麟昭微微一偏頭,隨意地瞟了苧池一眼,微微一笑,然後有些不屑地下結論道:“你不瞭解他們。”
的確,正如一次重傷和以鈺潔為籌碼也攔不住湩欽想要前進的腳步一樣,一個承歡卻已經足夠成為辰的致命傷。辰不來,只是他不知道麟昭想幹什麼,他在穩定自己的心緒,他在等他反應,只要麟昭有所行動,他自然會更好地把握他的心態,從而採取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來對付他。所以他們兩個現在只能這麼耗著,看誰先心急。只不過,對於伊辰來說,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試探,因為他怕了,他早已沒有了任何豪賭的瀟灑。
“最遲也就是這兩天。”緩了許久,才聽見麟昭不冷不淡地冒出這麼幾個字。
然而,被憋了許久的苧池也是不惱,依舊笑得花枝招展,然後一臉瞭然地說道:“多謝朱雀大人為小池解惑,那麼,朱雀大人可是要用上這個所謂的致命傷來做一筆交易了?不如,小池幫你一把如何?”
語畢,媚眼輕挑,眼神還微微朝遠處的承歡那裡瞟了一眼,帶著點意味深長的別意。
原本正想不予置否地再一次用沉默代替回答,卻在順著苧池注視的地方微微瞟了一眼之後,麟昭便被那棵樹下一個呈拋物線狀落下的反光點,驚得喊了起來。
“宿,閃開!”
左手一翻,一朵紅色的火焰迅速掠了過去,劉宿也是連想都不想,直接攬過承歡就往外竄。只見那小小的反光點原來是個合金製成的圓卵似的盒子,在撞上樹幹的剎那爆裂開來,揮灑出一陣銀白色的迷霧,隱約可以看見,一些銀色的小圓球懸浮著超他們翻躍的身子飄飛過來。待得那些個小球快沾染上劉宿他們的時候,卻被迅速掠過的那道紅色火焰“轟”地一聲連樹一起燒成了火臺,於此同時,那合金盒子卻又突然閃過一道細微的光華,迎著紅色的火焰,嘭地炸裂開,灼熱的空氣和衝擊力,讓跳躍出來的劉宿都有些控制不住身形跌下來,從地上翻滾了出去。
“你居然給我放傀儡蟲還有炸彈!”壓抑著怒氣憤恨地瞪了苧池一眼,麟昭便匆匆跑過去觀察劉宿的傷勢,留下苧池一臉佯裝無辜地在一旁暗笑,眼角微微掠過遙遠的庭院樓道上一個小小的急速向這邊奔來人影,笑意更加濃郁了。
受到衝擊就會爆裂出來的傀儡蟲卵是她差人準備著的,只要她屆時一個眼神,這種小玩意兒就會被丟到承歡附近去。對她來說,一個聽話受控制的籌碼,總比一個有自我意識到處亂跑的小孩子來得可愛。何況這種事麟昭自是不會做,那作為臨時合作者的她,既然知曉麟昭的原計劃也是要拿承歡來當籌碼,那麼她自然有義務讓籌碼變得更穩當些啦。加個炸彈只是怕手下人丟的時候震動不夠大,蟲卵灑不出來罷了,不過無巧不成書,現在好像又要上演另一場好戲了呢。
“承歡!”
溫柔而熟悉的嗓音裡夾雜了恐懼和驚慌,當麟昭抱著手臂流著血,一臉可憐兮兮地承歡抬起頭的那剎那,勘勘對上了這樣一雙痛心而失望的眼眸。
“辰……”
許久不見,那樣清瘦得幾近憔悴的身影,讓麟昭一時間竟然湧起了愧疚和心虛,有些彆扭地撇過臉,不敢看他,卻在對上懷裡那個幼小的小傢伙欲哭不哭的小樣兒時,更加心痛。承歡是為了保護自己懷裡那一雙小麻雀,在摔倒的時候讓懷裡鳥窩的樹杈擦傷了手臂,可是,終究算是自己沒能保護好他。
“麟昭……傷害他,你對得起小柔麼?”
原本注視著承歡寵溺而溫柔的眼神在移向麟昭的剎那冷若寒冰。伊辰沒有溫度的言語裡僅剩的只剩一絲絲的失望。
他很想不相信的,哪怕親見了湩欽傷痕累累地歸來,憤懣地講述著麟昭的叛變;哪怕看著舞靈神色空茫像個木偶一樣絕望地等待著,卻終究沒有結果。他依舊希望可以相信麟昭的所作所為是有苦衷的,所以他甚至按壓下自己迫切見到承歡的念頭,等著他來告訴他,等著他可能給予的解釋。然而,他剛剛看到了什麼?他居然看到了麟昭突然放了一把火,害得承歡被炸飛還受傷流血!這就是他還想相信的兄弟?
看著麟昭因為自己說出的那個名字微微變色的臉色,伊辰突然覺得有些自己有些無聊和可笑,居然還會幼稚地用言語來刺痛他。
還是說,他真的還會痛麼?
算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