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過,宿舍樓變的漆黑一片。喧鬧的樓道里在宿舍管理員的叫嚷聲中漸漸安靜下來,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的葉傾城,心裡卻無法平靜。
絲襪的束縛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次,總想把絲襪取下來,讓身體得到解放。只是想想同學們看待怪物一樣的眼神,又不得不忍耐下來。
身體承受的痛苦還是其次,心理上的壓力更讓葉傾城幾乎失眠。
變身、變身咒、變身咒規則、《變身潛規則》……
這些,是真實存在的嗎?
每一件事都超出了葉傾城的認知範圍,多年以來接受的“科學教育”告訴她,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超自然現象,但事實卻正好說明“科學”很不科學。對“科學”的盲目信任,有時候也是一種迷信。
週二的太陽嚮往常一樣升起,葉傾城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依然睏倦不堪。被絲襪裹了一晚上,她哪裡又睡得好。宿舍裡其他人還在呼呼大睡,只有沈卓文的床上是空的。他一向起得很早。
趁著宿舍樓裡大多數人還沒有起床,葉傾城去廁所方便,完了又洗臉刷牙,早早的去食堂吃了早飯,然後去教室上早自習。
剛剛六點多鐘,二三班教室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早起背書的沈卓文,一個是早起看小說的富大海。沈卓文看一眼書,又半仰著頭微微閉眼默背一次,再低頭看書,再仰頭默背。腦袋點來點去的也不嫌暈。葉傾城走進來的時候,他只是往門口看了一眼,如同什麼也沒看見一般繼續晃著腦袋背書。
富大海壓根就沒注意到葉傾城走進教室,他正把額頭搭在桌沿上,看著藏在桌肚裡的武俠小說。直到葉傾城在座位上坐下來,富大海才條件反射般的把書猛地往桌肚裡一塞,轉臉看是葉傾城,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唉?你的胸平了!”
葉傾城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太神奇了。”富大海嘿嘿的笑,“跟林志玲的胸一樣,一會兒大,一會兒小。”
葉傾城置若罔聞,趴在桌上補覺。
教室裡陸續有人進來,安靜的教室也慢慢喧鬧起來,背書聲、說話聲、吵鬧聲甚至打呼聲和唱歌聲不絕於耳。葉傾城睡了一會兒,也坐直了身子,開始背書。
看著書桌上堆成山的課本,其中大多數都是要背熟的,葉傾城有種苦不堪言的感覺。想起政治課上倪魅批判八股文和古代科舉制度時的激烈言辭,葉傾城真想為古人喊冤。好歹古人除了熟背詩詞禮儀賦之外,根本無需再去背誦政治、歷史、地理之類,比現代學子,實在輕鬆不少。
減負口號喊了十多年,唯一的貢獻,只是印發了大批檔案,給造紙廠帶來了些許利益。
窗外,倪魅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飄過。幾乎每天早上,倪魅都會如此這般的偷偷的在窗外偷窺,觀察學生們哪個在認真學習,哪個又在胡搞亂搞。
葉傾城趕緊把神思收回,裝模作樣的揹著書。旁邊的富大海看也不看窗外,直接把小說扔進桌肚裡,抬起頭看著桌上的政治課本,嘰裡呱啦的扯著嗓子唸了起來。
倪魅在窗外走廊上巡視了教室一眼,便又像個鬼魅一般的離開了。
葉傾城鬆了一口氣,挺直的腰板兒也垮了下來。腦袋伸向窗外,看了一眼倪魅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鄙視她。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現在的許多年輕人都喜歡偷窺。很明顯,這一嗜好就是在學校裡跟老師學會的。
在心底把倪魅鄙視了一通,葉傾城轉臉看到富大海又低下頭繼續看書去了,心下不禁疑惑,用手肘碰了一下富大海,問道:“問你個問題。”
富大海抬起頭,看著葉傾城。
“你都沒往外看,怎麼就知道班主任來了?”能夠在看也不看窗外的情況下在倪魅來的時候及時把小說藏起來,又在不看窗外的情況下把小說拿出來繼續看,葉傾城懷疑富大海是不是有特異功能。
富大海咧嘴笑了,“只要班主任一來,教室裡的氣氛一定會不一樣。”說著,富大海朝著前排座位上的一個男生呶了呶嘴,說道:“特別是四號。你看吧,只要班主任一來,他背書的聲音肯定要大上許多。”
四號,本名王天明。他的綽號的來歷多少還有一些浪漫情調。
剛上高一那會兒,王天明喜歡上了勞動委員高倩。千方百計的打聽出了高倩是八月四號的生日,便琢磨著等到了四號那個特別的日子向高倩表白。課上課下,腦子裡都在意淫著四號那天的事情,琢磨著等自己表白之後會有什麼結果。
在“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