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執著,卻又斟酌不好該如何回答。
“我們就住在天心街的夢蓮藥鋪,將軍可常來。”卷施見她低頭不語,便開口替她答了,又見韓謙抱拳施禮,而後揮舞長鞭喝聲駕馬而去。天心街車水馬龍的大道上,駿馬揚起的飛塵飄飄紛紛,如同前一刻那神武將軍與妙齡女子的相遇又分離一般,遊離在眾人的傳言裡,越發神秘。
水吟不知為何總忘不了那雙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那彷彿無所不知的、透著浩然正氣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期待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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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紅 之二 。。。
五年前不過是憑著心高氣傲逞口舌之快,不料想他竟記得這樣明白。水吟頗為意外地看著一身素棉布衣的韓謙笑臉憨實立在藥鋪門口,解了盔甲,卸了刀劍,手裡捧著一盆開得紅豔豔的花,映得這陰沉的天色也明媚起來。她暗暗在心裡算了算,三日,這才三日,也就是說他覲見了皇帝拜會了父母就匆匆趕到這裡來了?
“水吟姑娘,當日許諾登門拜謝,怎奈事務纏身,不得以遲了。”他眉宇生英華,笑容雖憨,卻很俊氣。
“這……這是哪裡話,將軍太客氣了,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水吟實在受之有愧……”水吟忙不迭地謙答,臉上不知怎的一陣熱。
連尚亦覺驚訝,望著水吟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懷裡抱著的小白聞言睜眸掃了韓謙一眼,陡然精神一爽,目光炯炯。
一絲窘色浮上面頰,水吟微微低頭:“五年前我曾為他算過一卦,卻沒沉住氣……”
連尚聽出她話中之意,自明白七八分,繼而坦然一笑:“其實將軍不必太在意,所謂卦言讖語實不能全當真,多半還是要靠自己。”
韓謙呵呵一笑,“我就是想謝謝姑娘。”
卷施適時倒上一杯茶,請韓謙在東面椅子上坐下,方笑道:“將軍心意深厚,想必水吟亦是領會,只怕不要太過謙虛才是。”
“將軍謝意,水吟心領了。”水吟聽出卷施話中深意,便移步至韓謙身前淡淡施了個禮。
韓謙忙起身頷首還禮,順勢將手中捧著的花送上,“我是個武將,也不大知禮,更不知謝禮該送什麼才好,這花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所以我決定將它送給姑娘。韓某在北方與金人作戰時曾中過埋伏,當時身受重傷一連十日被困山頂,本以為就此埋入黃土。可未想當日只是抓來充飢的花草,竟能治癒我的傷,讓我堅持等到了援軍,因此我視它為救命之花。只是這花生在北方,長在北方,我帶來的種子裡只有這株開花,所以此番送給姑娘,希望也能給你帶來好運。”
他目光誠摯話語懇切,含著滿心真意,令水吟無法不動容,便伸手接了過來仔細一瞧,只見碧綠的寬葉間紅珠閃動,豔豔殷紅,如珊瑚珠子一般晶瑩可愛。
“這是……”水吟猶疑道。
“我也不知它的名字,見它像珊瑚,就喚作珊瑚珠了。”韓謙有些窘迫地伸手抓了抓頭,呵呵淡笑。
“這不是雪下紅麼?”連尚一眼就看出那花草,脫口便說。
彷彿得他一指點,水吟方恍然大悟,“是了,就是雪下紅!我竟然沒認出來。”
韓謙很是驚異,更有佩服,“這花我問了許多人,連宮中的花匠也請教過了,沒有人知道它的名字,怎麼公子和姑娘都認識呢?”
連尚淡淡一笑,“怎會不認識呢?”他不覺望了一眼卷施,滿目情意,“相傳千年前黃帝與蚩尤大戰時,曾派天女魃相助。然而她最終因耗盡神力而倒在戰場上,精魂與華魄滋養了身下的花草,就是這雪下紅。它有接骨活血,通經活絡的神奇功效,只是蹤跡難尋,一般人也很難見到。”
“原來是這樣。”韓謙緩緩點頭,謙恭道,“大夫學識過人,今日受教了。”
此時連尚懷中的小白忽然悶哼哼嘟囔了一聲,彷彿極是痛苦,引得韓謙側目一瞧,好奇道:“這白狐怎麼了,是受傷了麼?”
一縷凝重之色在連尚眼中浮起,他沉沉嘆了一息,“是啊,怎樣都治不好。”
“不如試試這雪下紅罷,若是我那樣的重傷都能治好,相信總會有些幫助。”韓謙說著走到水吟身邊伸手摘了幾顆雪下紅的果實,輕輕在掌中一滾就送到小白嘴邊,笑著說,“吃吧。”
水吟見狀心中一驚,小白自受傷以來脾氣暴躁了很多,根本容不得生人接近,韓謙多半是要被它咬傷了。她剛想上前阻止,卻見小白十分乖巧地自連尚懷中探出頭嗅了嗅那幾顆紅豔豔的果子,然後便歡快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