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反應,便被他們推攘著押出了毓凌宮。
我被他們押著一路前行,穿過宮裡的長廊,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到了一座監獄前。鐵門開啟,身後的人用力一推,我往前踉蹌幾步,方才站穩。我轉過身,那幾個侍衛表情冷漠,手中的寒刃發出鋥亮的光芒,晃得我有些眼花。
我正色道:“不知我所犯何事,要被關在這裡。”
為首的一個侍衛向前一步,兇道:“你這個將死之人還問這麼多幹什麼,好好呆在這裡吧!”
說完,便領著一群人退出了監獄,將牢門緊閉,上了鎖。
“將死之人?”我上下打量著這監獄,是完全密封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地上鋪著些乾枯的稻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我憶起喬易曾經跟我說過,朝內反臣對納蘭的身份有所察覺,讓我小心的事。我想,這次應該是與這事有關。我不知那領頭的說的將死之人是什麼意思,我估摸著,這次,怕是陷入了宮廷鬥爭中。我剛想使個隱身咒,先藏起來,待有時機再逃出去。可順手一摸,全身上下竟沒有一張符。我無奈的嘆口氣,原是早上換洗衣物之時,忘了將符拿出來……
第二日凌晨時分,我便被幾個彪形大漢押出了監獄,帶上了一輛囚車。他們將我綁在一根十字形的柱子上,去往一個未知的地方。凜冽的寒風拂來,我身上的薄紗不禦寒,身子一陣哆嗦。滿頭的青絲散落在風裡,樣子極為狼狽。
行了不久,便到了皇宮大殿前的一個廣場上。我被綁在廣場中央,腳下堆滿了枯柴。瞧這架勢,儼然是要燒死我。
正值黎明時分,天邊微亮,紅日破雲而出,光輝灑在宮牆金瓦之上,本是如此溫暖的色調,在我眼裡,卻生生顯得淒涼。
廣場最高處,站滿一排宮女,前面安放著兩張龍鳳椅。四周,陸陸續續站滿了朝中大臣。我倦怠的垂下頭。不想去看那些人的嘴臉。
一聲高喝劃破廣場的嘈雜,“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眾臣齊齊向廣場前方跪下,喊道:“皇上萬歲,太后千歲。”
只聽熟悉的聲音傳來:“眾臣平身。”
我全身微微一顫。皇甫安高高在上,傲視著匍匐在他腳下的眾生。我遙遙望著他和太后安坐在椅上談笑風生,心頭竟滲得慌。他的話,還猶言在耳,說若是沒了我,這大甫河山仿若就要化成灰燼,而今,他卻可以安然的看著我被綁在這裡。
皇甫安果然從未改變過,任憑他對我的愛如何深刻,也及不上這江山天下。
一名身著華服的大臣,站在眾臣之首,他看了看天色,繼而轉向看我。他眼中有深惡痛絕的仇恨,恨不得將我抽筋剝骨。我無力去想,是在哪裡得罪過這樣一個大臣。他邁出一步,聲音渾厚,底氣十足,“啟稟皇上、太后。時辰已到,請立即實施火刑。”
雖然早已知道是要將我燒死,但親耳聽到他人宣判我的死刑,仍不覺一陣顫慄。
皇甫安冷眼看著他,目光匆匆掃過我這方,並無停留。他緩緩開口:“丞相,後宮的事一向是由太后和皇后處理,此次何須你親自費此心機。”
我始知這人原來就是慕容皓,慕容皇后的父親。他剛才對我的恨入骨髓,應該是知道了慕容皇后的死訊。皇甫安雖將此事隱瞞得甚為縝密,終還是走漏了風聲。
他微一鞠躬,不緊不慢的說道:“啟奏皇上。此事關係到我大甫的國運,我才不能袖手旁觀。國師近日來夜觀天象,知我皇宮大內有一名靈魂汙穢的女子,會給皇室帶來不祥,且這名女子曾身為名妓,有辱我大甫斯文。按照我大甫的慣例,應立即實施火刑,為她潔淨靈魂……”
皇甫安臉色微變,沉聲道:“靈魂汙穢的女子?身為名妓?”他的目光流連在我身上,亂髮遮住了我的臉,我亦不想抬頭去看他。
他突然站起身,眉間緊皺,“臺下所綁究竟是何人?姓誰名誰?”
慕容皓捋捋鬍鬚,“稟皇上,這只是一名普通的後宮宮女。”
皇甫安疑道:“宮女?喬易!”
在一旁待命的喬易上前一步,應道:“臣在。”
皇甫安給他遞了一個眼色,喬易心領神會,大跨步朝我這邊走來。還未到身前,他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凌兒?”他低吟著,不相信這眼前的事實。他幾步跑到我跟前,喚我,“凌兒。”
我抬起頭,淡然的看著他。
他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問:“凌兒,怎麼會是你?”
我垂下頭去,並不答話。這宮中的是非,我早已被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