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話了。
他突然想起了陸凌兒。自經歷了上千個日夜,終於將林影笑變成了第二個白顏諾,將他送回陸凌兒身邊後,他就好長的日子沒有見到這二人了,不知道他們如今過得怎樣。想著,他便捏了個訣,幻化成飛蛾,飛出了結界。
“白顏諾,你不是能聽到我心中所想麼?怎麼經歷這一番劫難後,把你這個功能給淨化沒了?”
蒼天的古木下,依偎在白衣男子懷裡的女子笑靨如花,她一手輕捻著落英,一手緊握著男子細長的指尖。
“白顏諾”愛撫著她的一頭白髮,柔聲道:“我也不知為何,這樣對你來說,不是更好麼?你在說我壞話的時候,我就聽不見了。或者,你在想著皇甫安時,我也聽不見了。”
她驀然抬起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嘴上雖然說的是狠話,可語氣聽來卻是軟語愛暱,“你不怕我扯掉你的尾巴。”
他揉了揉她的頭,繼續把她摟進懷裡。良久,才在她耳邊竊竊低語,“算著日子,明年就該是雪天蓮蕊開花的時候了。我去將它摘回來。”
陸凌兒笑道:“一頭白髮又有什麼呢。你的真身也是一頭白髮。若是以後我們一起出手,兩個人都白髮飄飄,還不羨煞死旁人?”
“白顏諾”的嘴角抽了抽。無聲的笑了起來,陸凌兒也跟著笑。院落裡,芩霖花開遍了枝頭,笑意花容相輝映,這個春日,暖意融融。
赤休在半空看了他們好半晌,才慢慢飛走了。他落在蜀山結界一處隱秘的叢林中,身子一轉,已化出了人形。他緩緩向前踱了幾步,一株寂寥的杏花樹下,有一處凸起的小土堆,土堆前還有一塊無字的碑。
赤休神色凝重的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來,拔著碑前的雜草,又伸手抹去了碑上的灰塵。他低聲道:“白顏諾,你會不會怪我?”思量了些許時候,又道:“該是不會的吧。你用盡一世餘生,不就是為了換她低眉淺笑嗎。”
赤休垂了眸子,清風拂過,像一隻輕柔的手帶著溫暖的觸感。耳鬢銀絲隨風飄蕩,林間空餘簌簌的風聲。
他杵立了半日,才徐徐走遠。
杏花花瓣洋洋灑灑的落下,殘陽餘暉斜照在碑上,顯得格外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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