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銀色的碎髮因為光線的緣故而像是被染了色,泛著柔柔的光,少年一向蒼白不食煙火的臉如今也顯得有了些生氣。
這讓雲沾衣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句雲小樓最喜歡的話劇臺詞。
'黃昏是我一天當中視力最弱的時候,放眼望去,滿街都是美女。'(出自話劇《戀愛的犀牛》)
“以前倒沒有仔細看,銀你竟然長得還挺好的。”雲沾衣緩步走上前,輕描淡寫地說著。
少年楞了一下,隨即遞給她一包柿餅,調侃道,“哪兒裡有沾衣桑你這麼受歡迎,我聽說你現在和朽木分別是真央的校花和校草呢。”
“不,你錯了。”雲沾衣把一塊柿餅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其實更多人說我是校草,校花另有其人。”
“哦?”
“叫松本亂菊。”
“……”
雲沾衣嚥下嘴裡的東西,朝對方眯起了她那雙黑色的大眼睛,“你們倆有八卦JQ的故事,我知道。不過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
她記得上一次和市丸銀一起在流魂街吃飯的時候,在真央招生的隊伍裡見過那個女孩子。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成為了一年生,而且,還受到了全校男生的熱烈追捧。
“不吃醋嗎?”她挑眉。
市丸銀怔了一下,失笑,“沾衣桑,這真不是你的風格。”
“我隨便一問而已。”雲沾衣襬手示意對方不要放在心上,“你來幹什麼?”
“思念你了啊。”市丸銀說的雲淡風輕,“所以來請你吃飯呢。”
“啊,你這麼快就發工資了?不是還沒滿一個月嗎?”
“呵呵,隊裡福利好,管吃管住還有津貼。”
“嘖,看不出來平子真子那個白痴竟然還挺細心。”雲沾衣撇嘴。
“不是喲,這種事都是副隊長在管啊。”市丸銀朝她搖了搖手指。
雲沾衣楞,“……誰啊?”
“藍染副隊長啦。”少年特意扭頭看了她一眼,“沾衣桑,這是常識喲。雖然最近護廷十三番正副隊長一直在更迭,但你起碼要關注時事啊。”
“……你真囉嗦。”
什麼思念,什麼請客吃飯,市丸銀總是會說一些這樣那樣的話,他這個人嘴上說的永遠和心裡想的不一樣,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把心裡的想法表露出來。
雲沾衣清楚這一點,因此他說的話從來都只是聽聽而已。所謂認真你就輸了,這話就是說給想和市丸銀建立深厚羈絆的人聽的。
她自認為還沒到那個境界。
朋友哪兒是那麼容易就交上的。
和市丸銀吃完飯,兩人一起去了趟甜品店,他買了一大堆柿餅,順帶給雲沾衣也買了一堆糖。雲沾衣調侃他說是不是要把這東西都給松本亂菊送去,市丸銀笑著回答說,那沾衣你就辜負我的一片心意了。
雲沾衣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校門。
“沾衣桑。”
就在雲沾衣的身形要淹沒在人群裡的時候,市丸銀忽然喊了她一聲。雲沾衣回過頭,看到夕陽下那個少年笑得格外純情。
“……你想幹什麼?”她如臨大敵地縮了一下,“別笑那麼噁心。”
然後她看到了市丸銀的嘴角極不明顯地抽了一下。
“有句話忘記說了。”銀髮少年依然笑得很純真很爛漫,“沾衣桑,恭喜你找到斬魄刀。”
雲沾衣楞了一下,一手習慣性地搭在了腰間的刀上,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頓了頓,轉過身,舉起手朝背後揮了兩下。
“在護廷十三番等著我。”
第二天上課,雲沾衣一如既往地坐到了教室的邊角,埋頭奮筆疾書地抄著從朽木大少爺那裡拿來的思想課筆記。身邊有無數的人在指指點點,都是因為看到她腰間掛上了兩把刀,其中一把,就是她昨天從刀宮裡拿出來的那把已經變成廢鐵的、隨時都有可能斷掉的斬魄刀。
“真的沒問題嗎?”同桌有些擔心地問她。
“恩,朽木白哉那傢伙的筆記做的很完全。”雲沾衣頭也不抬地說著。
“我不是說這個!”同桌鬱悶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是說沾衣桑你的斬魄刀!”
“斬魄刀?”雲沾衣筆一停,回過頭來看著身邊人,“怎麼?”
“那把刀戰鬥的時候會斷的吧!”同桌憤然。
“啊,妖精的身體還是挺壯碩的,不用擔心。”雲沾衣雲淡風輕地回答著,繼續開始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