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的門被狠狠踢開,兩個看守的女僕被厲聲喝著逃了出去,是的,逃,這個男人此時身上散發著魔鬼一般的氣質,讓人恐懼和還哦啊的氣質。
夜初夏被丟在房間裡,甚至看不清房間裡的景緻,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她掙扎著站起身,才發現周圍很空。
是的,很空,映入眼簾的全部是白色,房間裡除了放在門邊的幾株紫鳶花,只有一張床,以及床上,白的幾乎透明的俊美少年。
俊美,夜初夏第一次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孩。
不,不能說是漂亮,那是精緻,長得特別精緻的一個男孩。
他的睫毛很長,嘴唇是健康的紅潤,感覺上是沒有棲息的。
他平穩的睡在那裡,就好像一件藝術品一般,那種睡相美好的不成樣子了,讓人不敢去打擾,覺得打擾就是一種對他的褻瀆。
“他……”夜初夏驚撥出聲,似乎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有些不敢置信,這個美好的男孩,就是那個躺在病床是一直九年的孩子。
“夜初夏,看到了沒有,他就是我被你父親摔在地上,頭上扎滿玻片,成為一個植物人的弟弟,看著自己的弟弟這樣躺在床上,整整九年,你是什麼感受?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感受?”
夜初夏搖著頭,太多的震驚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早便知道冷炎楓有個弟弟躺在床上,心理上為冷炎楓難過,想要贖罪,但是她又為自己覺得冤枉,覺得委屈,畢竟自己從未見過那個所謂的父親。
想起在綠島上她對他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現在她只覺得可笑,這個精緻的孩子,任何人看到他,都會覺得自己是汙濁的,包括她在內。可是就是這樣美好的幾乎無暇的孩子,竟然因為他的父親,躺在病床上九年。
九年,漫長到她覺得就像一輩子的時間,她真的無法想象。
大滴的眼淚從她晶亮的眸光中掉落下來,她口中不住的喊著“對不起”,不知道是對冷炎楓說,還是對病床上的漂亮孩子說。
她有些無力的靠著牆壁,滿臉的無助,冷炎楓的眸子看向她,眼中的深邃就像一個詛咒一般似要將她吞沒。
無盡的懼怕夾雜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衝刺在她的大腦裡。
她看到他眼中的風暴,就像外面的天氣一般,她的身子發涼,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小聲的提醒她。
“逃,快點逃走,逃開這個讓她覺得自己是罪惡的地方,逃開這裡的所有人,逃開他……”
她咬著牙,幾乎是受不住的顫抖起來,接著抬腳便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
冷炎楓冷眸一閃,伸手想要抓住,女人的裙襬就那樣硬生生的被撕裂,身影很快從他的眼簾中消失。
夜初夏奔跑在雨裡,周圍的僕人看著她的樣子都是驚坐一團。
夜初夏大聲的叫著,不管不顧的喊著,不一會兒就跑到了大門口。
因為下大雨,門衛還沒來得及關上門,夜初夏就勢跑出了大門,沿著空曠的大馬路向前跑去……
她此時此刻什麼都想不了,只想逃跑,只想逃離這個讓她覺得自己是骯髒的,可怖的地方。
心臟劇烈的跳動,她的鞋子早就不見了,可是她就是那樣不管不顧的跑著,路燈的暈黃色和雨幕連綿在一起,將她的身形襯托的更加羸弱和纖細。
她的腳步不曾停止,也無法停止,已經追到門口的男人看著不遠處奮力奔跑的身影,手指骨節微微收緊,“夜初夏,你給我站住——”
他的聲音鬼魅般的穿透帶著些涼意的夜色和鬱母,傳入夜初夏的眼裡,夜初夏沒有停止,反而跑的更加迅疾。
“少……少爺……”
邱管家有些擔心的追了出來,保鏢已經追了出去。
男人抬腳向著夜初夏走去,就像一個嗜血的魔王走向自己的獵物一般,他的步子沉穩有力,即使隔著較遠的距離,夜初夏依舊可以感覺到身後屬於男人那冷意逼人的氣場。
“夜初夏,你給我站住——”
男人的聲音即使在雨幕中依舊帶著攝魂的穿透力,就像一樂子彈打在夜初夏的心口,滲出大片大片的血漬,那種瀕臨死亡的錯覺,讓她無法停止。
冷炎楓走在雨裡,雨水落在他的俊美的臉上,他的周身都已經溼透,但是無人知道,他其實真正溼透的,是心。
這麼多年,他在道上闖蕩,從未真正的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
他想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