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瞬息之間只剩下墨如陽,安靜的聲音讓他的心有些微微的涼意,他坐下來,點起一支菸,悠悠的吸上。
房間裡,夜初夏躺在那裡,怎麼睡著都不安穩,就跳下了床,出了房門,走到樓梯口正想下樓時,看到一個陌生男人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夜初夏瑟縮的腳步一下子蹲下身子,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躲起來,或許下意識的,她想要了解一下她表哥的世界,瞭解一下這個她最親近,最信賴的人。
她聽見墨如陽喊那個人哥,驚了一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墨如陽的哥,那豈不是也是自己的表哥,原來自己不止一個表哥,這點讓他有些好奇。
而讓她更難以理解的是他們接下來的對話,那個男人說什麼不能碰的女人,什麼不愛你的女人,什麼傷害你的女人……
……這些,難道都是在說她嗎?
夜初夏想起這麼一段日子以來周圍的虛假和偽善,想起周圍人為她可以包裹的看似飽滿和幸福的人生,突然之間,瞠目結舌。
她從來沒有想過,當許許多多的事情在她面前亦真亦假的時候,她從未懷疑過的,一直信賴依賴的表哥,竟然也是假的。
他倉惶的回到房間內,將自己蒙在被子裡,身子瑟瑟的發抖。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為什麼明明一切都是可以碰觸和可以感知的東西,卻偏偏都是虛假的,都是假的。
她突然很害怕,她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一切,或者仔細想想,她其實從未擁有過什麼,因為她所擁有的,都是虛假的。
眼淚掉落下來,但她卻強逼著自己不哭出聲音。
她努力的將自己抱緊,卻還是發覺周圍的冷,她覺得無措了,害怕了,彷徨了,恐懼了……
可是她還那麼年輕,她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她該怎麼辦?怎麼辦麼?
冷炎楓趕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十一點,他沒入聲息的看了周圍一眼,然後抬腳坐在了沙發上,視線掃過桌子上的菸灰缸,裡面已經歪歪扭扭六七個菸頭。
冷炎楓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即使穿著休閒裝,他全身的凌然氣質依舊是讓人生畏和害怕的,明明比墨如陽大不了幾歲,可是墨如陽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只有繳械投降的份。
“墨少,對於今天的事情,你就一點解釋沒有嗎?”
冷炎楓點起一支菸,眉宇之中一絲煩躁溢位,俊挺的五官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突兀立體,讓人不敢忽視。
這樣的男人,耀眼的讓人嫉妒,饒是墨如陽這樣本身就很打眼的人在他的面前,都有些自慚形穢。
“解釋?解釋什麼?冷總覺得我有什麼需要和你解釋的?我難得一個假期,帶著自己的表妹出來,做兩頓飯給她吃,順便留宿一晚,很過分嗎?”
墨如陽當然到理所當然的聲音讓冷炎楓面色一凜,顯然,冷炎楓接受不了這樣的解釋,更對墨如陽此時的態度極其的憤怒。
“墨如陽,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和我這麼說話嗎?”
冷炎楓眯著眼睛,就像欣賞一件玩物一般看著墨如陽,眼神之中,都是不屑和挑釁。
墨如陽淡然的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迎上冷炎楓的視線,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冷總,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是就算你再厲害,你也不是神,你不能主宰一切,也不能決定一切,就算你現在那把槍把我崩了,你也不能改變你在一個女人面前徹底失敗的事實……”
“……呵,我現在終於明白夏夏為什麼會失憶了,因為她後悔了,後悔愛上你這個魔鬼,後悔和你在一起,她後悔了,她想忘掉你,所以才選擇忘記了一切……”
“冷炎楓,這一場對弈,我的確是輸了,但是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夏夏,而和我比起來,你更可憐,因為夏夏不愛我,但至少可以像親人一樣的依賴我,而你,你除了讓她受傷讓她逃跑讓他抗拒外,什麼都沒有……”
“冷炎楓,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墨如陽說完,一個黑洞洞的槍眼已經對準了他的頭顱,墨如陽身子明顯的一顫,臉上閃過一絲戚色,淡然一笑道,“怎麼?想殺了我?可是殺了我就能掩蓋掉你的失敗和罪惡麼?殺了我你就能贏回夏夏的心麼?”
“冷炎楓,你永遠都是這樣,將人心踐踏在自己腳下,高高在上,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即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握的越緊,才會失去的越快,越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