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放心,我心中有數。”
他親口說出來,真的和聽別人說的不一樣啊。他還是那個他,那個“厲害”的他,不需要我的“他”,現在還是要穩住我的“他”。
我飄下樓,人群散了,只有我,立在客棧門口。
我不是不知道,他駕驛著,掌控著,製造者多麼不潔甚至骯髒的東西。酒是穿腸毒藥,你可以不碰。色是心頭一刀,你可以不近。唯這“權”之一字,只要被它發現你在看它,它就能攝取你的心神。從此,你便不再是你。也許你良心未泯,也許你無可奈何,也許你只求自保。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我還是像剛被人用涼水潑醒,看,這就是他,這就是在他眼中的我。我不在意你利用我,不擔心你懷疑我,只可惜,我在你心中不是我想要成為的那個“我”!
多少次,我強迫自己忘了一切,把一切都“以後再說”。
但,胤祥。
這次,我們沒“以後”了。
我要去哪兒?回府?不,那兒不再是我該去的地方了。那該去哪兒,我還能去哪兒?在這個我什麼都不懂,誰也不認識的世界了,我……
“阮兄,阮兄!你怎麼在這兒啊。剛才我正在街上打聽訊息,又碰見咱們在酒樓遇見那夥兒官差了。幸虧我跑得快,這會兒估計正朝這兒來呢。他們在酒樓也見過你,萬一再被他們看到咱倆在一起就把你也連累了。”
我眼都不會眨的轉頭看他,一個男人,身邊帶一個小姑娘,好像在哪兒見過。
“阮兄,阮兄?你怎麼了?別愣著了,此地不宜久留。客棧今兒才鬧出的事兒,早晚也不安全。那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車把式!”
一輛馬車停在我們面前,我就這麼跟他上了車。這人到底是誰,我還沒想起來,只是覺得有點面熟。那個小姑娘手裡拿著一個臉譜面具,低頭把玩,也不看我,這面具也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幹嗎要跟他走。我這是要去哪兒?不知道。但好在我還有認識的人,而且還是個和他沒有關係的人。
遠去的廣源客棧,漸小的十三皇子府。它們都不會再出現了吧。
知冤情難逃是非 知情人慘赴黃泉
我又掉進了水裡。
“救命啊!胤祥!救救我!胤祥!救救我!”
他果然來了,把我拉上來。扶我坐下,用袖子幫我擦著臉上的水珠,沒有說話。
“我下次不敢了。”我主動承認錯誤,請求寬大處理。
他仍不說話,淡淡的笑著,微揚起左邊的嘴角。
“爺笑什麼,我知道錯了,以後真不敢了。”
他笑著底下頭。
“爺怎麼不說話。爺生嫻兒的氣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我被驚的一顫。不再是熟悉的微笑,眯起了右眼,盯著我。我不寒而慄,嚇得站了起來,往後退著,他卻步步逼近。
“爺……您……”
我被逼到了河邊,他卻仍沒有停下腳步,在我面前立定,仍眯著右眼,狠盯著我。突然一把把我推進水裡。
“啊!救命!胤祥救我!啊!救命!胤祥!胤祥”
我猛地坐起身。夢!一個地地道道的噩夢!
幸好身邊沒人,這是近郊的一處小客棧。
“阮兄,阮兄。你起來了嗎?”韓龍嘯,那個“窩囊廢”,我想起來了。
“什麼事啊。”
“阮兄,我還要進城打聽訊息,小德要煩你照顧了。”
我嘆著氣白了他一眼:“進來,我有話問你。”
“阮兄,什麼事啊?”我一臉嚴肅的瞪著他,估計把他看得有點毛。“阮兄,究竟何事啊?”
“你的事兒,還要瞞多久啊,看在我救了你那麼多次,是不是應該跟我說點什麼。”
“阮兄,我……”
“你信不過我?我若真有心害你,你早不在這兒了吧。”
“在下絕不是信不過阮兄,只是怕連累阮兄啊。此事之嚴重,牽連之廣,駭人聽聞啊!”
他這麼一說,我到忍不住笑了。“嚴重”?“牽連”?“駭人聽聞”?你一個“窩囊廢”還能理解這幾個詞的意思?刺殺,死人,陰謀,陷害,我什麼沒經過?在皇上面前撒謊我都臉不紅,心不跳了,你還能有什麼了不起的事。
“你說吧。我阮賢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出賣朋友,貪生怕死的事我還真是幹不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
“阮兄,此事真是說來話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