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來?”
“爺您又說對了。我混蛋我知道,您倒是拉著我點兒啊,就站旁邊看著我犯渾?您這是借我的火兒照您的道兒啊,可我的火能燒死人啊,您卻只看您的道兒!”
他的胸沉了下去。“有些事,你不懂。不是我不顧情分,誰也不想傷人性命,可這也是為不再出大亂子的‘不得以而為之’啊!”
“您有您的‘分寸’,可我就是這麼一混蛋,理解不了您的苦心。您的‘道理’我聽不懂,也不稀罕懂,因為我實在不覺得您這害死老婆,弟弟的‘道理’有多值錢!”
“你……你到底要我……”
“爺您別說了……”我突然沒了底氣。“您放了我吧。趁我還活著,您放了我吧。”
他白了臉色,那雙似乎不是眼睛,因為它長出了一柄柄長劍,且全部刺中了我的心。
“你做夢!爺是對的,爺會證明給你看的。你給爺好好活著,睜大眼睛看著。”那雙似乎又是眼睛,因為那些長劍突然都折斷了,只留下一灘殷紅。
“彤兒進來!”又是那熟悉的威嚴。“給我好好看著她。不吃就往裡塞,不喝就往裡灌。她出了什麼事爺先辦了你!”
“是。”彤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回答的卻異常堅決,好像在慶幸胤祥還管我。
“不想你身邊再少一個,就給爺好好活著,安分點兒。”抬腳踢門就出去了。在門口卻又駐了腳,抬頭盯著月亮,那晚她也是這樣的表情嗎?不知道。
是那麼強勢,彷彿天地都在他眼底,你可能在他心裡,卻只能匍匐在他腳下。
是那麼溫柔,彷彿竹林深處的一團霧氣,只能在遠處淡淡的嗅。
而這一切屬於我嗎?
我要仰視他還是隱居竹林?
我能選擇嗎?
總之不是前者!死也不是!
“小姐,小姐!”
“別叫了,我沒死。為你我也得活著啊,只是我又想睡了。”
又是夢,已有些怕了。
這次夢裡沒有情節,只是一張張臉。
大姐。
最溫柔的一個,我每次見她總笑說:“咱家的林妹妹又來了。”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輕輕地用她的棉手套敲我的腦袋,她總是這樣。現在呢?一個人遠在北京,雖然每次回來都說“很好,很好。”可我們誰都知道,那兒是北京。
二姐。
總不和我們玩兒在一起,討厭我們喜http://www。345wx。com歡的,喜http://www。345wx。com歡我們討厭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俯視”我們。現在呢?孤身去了法國,她說她去圓她的夢,我們理解不了。我時常想念她的“陰陽怪氣”“歇斯底里”。今年春節,她會回來嗎?
大哥。
我兒時的“暗戀”物件,總會因他和兩個姐姐多說話而“吃醋”。現在呢?那天打給他。“寶寶不要拽爸爸電話啊!爸爸在和姑姑打電話。”
那年冬天,一場大雪,封凍了奶奶家門前的河。我們兄妹四個鬧在河堤上。我蹲在冰上,大哥大姐各拉我一隻手,二姐在後面推我。
我們就這樣滑過了童年,滑成了“爸爸”和“姑姑”,滑到了“海角天涯”“天各一方”。
“額娘……額娘……”
要是沁薇的聲音就好了,這個聲音,我夢裡的惆悵還要繼續嗎?
我什麼也沒說,做起身子,把他攬在懷裡,抹掉眼角的淚,只有一滴。
“昌兒頭髮香香的,像個小姑娘。”
他靜靜的躺在我胸前。我並非沒有懷疑過他會因他額孃的事遷怒於我,或者是像瀟瀟那樣為了胤祥,我都不會怪他,可現在……這樣,真好,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額娘別哭了,兒子也想哭,兒子想額娘。”我趁他還沒哭起來,一把捧起他的臉:“昌兒是男子漢,不許哭,你額娘看著你呢!”
“是嗎?額娘能看見我?”
“能!她是為了時時刻刻都能看見昌兒才去天上的。”
“可我卻再也看不見額娘了。”
“誰說的?額娘就在昌兒身後,只是額娘不想讓昌兒看見她,所以昌兒要順著額孃的意思,聽話,就像原來一樣,好不好?”
“可我想見額娘了怎麼辦?我想看見她的臉。”孩子,求你別再說了,我已不知該如何面對你了。
“可以的,等額娘覺得昌兒長大了,就會來看你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