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錯了，卻仍無法被原諒。你們死不悔改，為什麼還要祈求原諒。”
“姑娘，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們吧。”
“我剛才說，如果得罪了我，就一定要死，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們。我是不是這樣說過？”
“是，是。”
“那就安心的去吧。凡事都有代價的。”
我不再理會他們的求饒，轉身對草賽花道：“殺了他們，不然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他低下了頭。
“殺了他們。
你抓走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上。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我不知能不能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好像從我開口，每一個字都是被冷凍的，沒有語氣，沒有音調。說話，好像是在完成任務。
我看不到他的臉，他的表情。聽到了我再一次的命令與脅迫，他扭過頭，沒有理會。
“殺了他們。不然不僅你要死，客棧裡所有的人都要死，認識‘水哥’的人也都要死。我說到做到，除非你現在殺了我。”
他轉過頭，直視著我。
“不用感到驚奇，我本來就是這種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殺過多少人？本以為只要學乖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現在看來，還是做我自己來的痛快。”，我停了一下，見他仍不出手，我使出全身的力氣：“你到底殺不殺！”
“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他開口了，終於開口了，同樣用全身的力氣回應了我這樣一句話。
對啊，我是誰啊？誰又是我啊。我到底想做誰啊？我該怎麼辦啊？我該相信誰啊？
“啊！————————”，我不願再去想了，耗盡所有的力量，喊出了一聲。
他一把拉住我的右手，我瘋一樣的甩開，他愣在了那裡。
“別碰我的疤。”，我低下頭，緩緩地翻過掌心，一條長長的痕跡橫在那裡。“誰也不許碰我的疤，我為他留下的疤。”。一滴，兩滴，三滴。疤痕被模糊了，閉上眼，想到了好多張面孔，想到了一幕幕的場面，沒有一幕是開心的，但卻讓我那麼留戀。為了他們，一句句刺心的話語，一地粉碎的瓷片，一雙雙欲哭無淚的眼眸。現在回憶起時，竟都是幸福。原來，只要和珍惜的人在一起，一切都是幸福。瀟瀟，嵐愁，鈴瓏，弘昌，沁薇，悅薇，洪暾。這些封印在我腦海中很久的名字，當再次呈現時，一切都是笑容，都是笑容。你們對我，也是的嗎？你們，想過我嗎？
還有他。
想到他，我突然間失去了總後一絲力氣。無法在支撐身體，慢慢的蹲下身去。雙手抱住膝蓋，可好像還沒蹲下，眼淚就已打溼了地面。
“你在哪兒啊？為什麼不來救我啊！我找不到答案，你就不要我了？那等我有了答案，要去告訴誰啊。你到底在哪兒啊！就這麼扔下我一個人，你到底在哪兒啊！”
地上的淚滴越來越多，我再也說不出別的，只是不斷的重複著那句話。“你到底在哪兒啊！”
一雙腳出現在我面前。
我抹去臉上的淚，站起身。
一拳拳的打在他的身上：“為什麼是你！憑什麼是你！誰讓你來救我的！輪的上你嗎？你為什麼要把我抓來，為什麼呀？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跟他分開。他受了傷，到處都是找他的人，現在生死不明。我又……都是你害的！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不信，我們走著瞧，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他猛地拉過我的右手，我的身體再次失去了控制，向前一傾，他把我橫抱起來。我剛要喊出聲，他朝我頸下一點，又是那種痠麻的感覺。我只能咬著牙，讓眼淚不停地留下。
走出小巷，他把我放下來，解下一根拴在木柱上的馬繩，提起我的後襟又一搬我的右腿，把我放在了馬鞍上，自己又很快的騎上來。他策馬朝著城門的反方向駛去。
又一個天黑，我依然沒有出城，而且距城門越來越遠。離京城，越來越遠。離他，越來越遠。
一路的顛簸，我早已精疲力竭。再睜眼，又是在房頂，只是這次，是個荒宅，而且，抬頭，有很美的圓月。
他坐在我旁邊，摘了斗笠，只有塊黑布蒙著臉，還是那個距離，望著遠方。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就在這一刻，就在這一瞬間，我不再想知道他是誰，不再想看他的臉，聽他的聲音。
也許有一天，我會被他所殺，也許有一天，他會死在我的手上。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