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下子間回憶到了他當年和浩浩的爺爺一起參軍,在同一只隊伍的情形,容三伯的臉上浮現了懷念。
小浩浩就又不吱聲了。
容三伯回過神來又道。“你爸爸那裡——”
他立刻又搶著開口。“我會和爸爸說的,爸爸會同意的。我們說好了的,一言為定!”
他的聲音又清又亮,到底年紀太小,所以透露出稚氣未脫的急切,彷彿生怕容三伯因為他爸爸事先替他安排了課程,而取消一開始的打算似的。
容三伯想了想,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他沒告訴這個有著小聰明、同時也很自信、自我的小傢伙的是,讓他和小佑佑一起來他這裡學習,原本就是他爺爺拜託他的事情,他爺爺有心要將這個孫子給拐回來,以後好繼承他的衣缽,所以,他爸爸那裡,他爺爺完全可以搞定。
不過,小娃子說他自己去和爸爸說,那就讓他自己去吧。這也是一種鍛鍊,也算是給江長昊多點樂子不是?!
“一言為定!”
容三伯伸出了大掌,平放在了小浩浩的面前。小浩浩即刻伸手,重重地將自己的小巴掌蓋在了容三伯的大巴掌之上,然後“嗖”的一下回過頭,雙眼特別亮地看著小佑佑。
小佑佑笑著,衝他豎起了大拇指。小浩浩一下子跳脫了起來,回身就衝向了小佑佑,猛地抱住了他,然後“咯咯”笑,像只小母雞似的。
他很少有笑得這麼恣意的時候,看得出來,他這是太高興了!
小佑佑也跟著笑,回抱了他。
兩個小兄弟,就像是經歷了兩萬五長征,最後順利在井岡山會師的紅軍部隊似的,那直露的深情,惹來三個大人的會心一笑。林夢也突然就覺得輕鬆了不少,事實上,她是一直都有讓兩個小傢伙接受同樣的教育的打算的。明明是在一個家裡,早上去上同樣的課,下午卻要分開,然後一個去學一些軍事化的東西,一個跑去搞複雜的經濟,小浩浩雖然不大愛說話,但是,她卻能看得出來他眼中藏著的對小佑佑所學東西的渴望,每次,他都會特別仔細地問小佑佑今天學了什麼,而當小佑佑時而比劃的時候,他的小臉流露出的仰慕,總會讓她覺得心中異樣。
她覺得,經濟這些東西,太過複雜,一股腦的傳授,顯然不大適合這個年紀的孩子們。而江長昊雖然有給小傢伙請來體術老師,不過,到底不如小傢伙所學的豐富,因為,容三伯那裡,可是拉出一個小隊來培養小佑佑的,而這個小隊,傳授完了該傳授的,還會換人的。所以,如果能讓小浩浩和小傢伙一起,那必然是對小浩浩有益的。
只是,她到底對容三伯心裡有芥蒂,一來,心理上沒法開這個口;二來,也沒法保證以容三伯這樣地位的人,會不會樂意再接受小浩浩;三來,身為父親的江長昊,已經替他的兒子做好了安排,比之小佑佑可能不足,可是比之別的小朋友,是好上太多,她若是在孩子的教育上插手,會不會對江長昊不尊重,會不會讓他心裡不高興?
總之,因為種種,這事她有想過,卻是一直只限於想象。
現在看到容三伯自己開了口,而小浩浩又是這麼一副樂壞了的樣子,她心裡跟著輕鬆了不少。對容三伯,那心裡的小疙瘩,就又縮小了一下。
想了想,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於是,她開了口。
“三伯,謝謝您了。浩浩的事,勞您費心了!”
好吧,其實這一聲“三伯”,也不是那麼難以說出口。
容三伯的目光,就直勾勾地射了過來,那目光裡,帶著微微的審視。
林夢帶著一點淡笑,落落大方地迎視了過去。
“以後佑佑和浩浩,就麻煩您了!”
兩個小傢伙聽了,各自咧著小嘴,齊齊地看向了容三伯。林夢任憑容三伯打量著,伸手,各自摸了一下兩個小傢伙的腦袋瓜。那低頭的神情,透著淡淡的溫柔,以及一股安寧祥和,讓人看著,會打從心底裡覺得舒服。
這個女子,此刻無怨!
容三伯就有些了悟了,這大概算是林夢的一種讓步,又或者說是示好吧。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她心裡對他有想法?!
現在能這樣,總是好的,誰讓,容凌就認定了這個女人了,又誰讓,這個女人也確實是了得,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也的確讓他覺得當得起“優秀”兩個字。
所以,他想了想,也退步了、示軟了。
“都是一家人,提什麼謝不謝的!”他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