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還未收到慧蘭郡主的壽禮,這可當真?”
盛嬌與靖王妃被安置在太后身側,她也大方承認:“皇上,這是真的。”
“哦,難不成,一向獨出心裁於眾人的慧蘭郡主這次終於敗在阿池的仙玉枕下,這醜實在太大,乾脆就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趙賢德的話明顯充滿調侃。
盛嬌不生氣,也不委和,依然一臉驕傲道:“盛嬌的壽禮相比能加壽添福的仙玉枕自然矮了一截,盛嬌以為送些珠寶玉器給皇奶奶,皇奶奶是誰?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珠寶玉器多了則濫,盛嬌的壽禮必須要盛嬌本人親自送給皇奶奶。”驕傲的盛嬌不怕此話把剛才的皇子公主得罪,眾人也習以為常她的嘲弄,反倒惹來一陣輕笑。
“皇上,盛嬌在送壽禮之前,若這份壽禮不得皇上、太后歡心,請皇上先恕盛嬌無罪。”
趙賢德爽快地答應:“好,準你無罪。”
盛嬌站起來,走下御座,她穿著桔子紅的拽地宮裝,長長的挽袖上束著垂地的青色絲帶,垂腰青絲被綰成盤鬢,纖細的腰姿被一條鮮綠色的腰帶束緊,豐滿的身姿被突顯出來,寶石綠作的細釵為她更添富貴逼人。
她站在御座下道:“呈上來。”
眾人隨她的目光往入口處看去,卻看到幾名宮女架著一塊寬大的屏風上來,乾淨的絲帛屏風沒有任何的繡品。但隨後而來的綠歌——盛嬌的另一名貼身丫頭捧上一盆針線上來,眾人驟然明白。
我身旁的曲就、曲恂一臉平靜,但見曲恬眉宇微攏,我對面的趙桓也略略皺眉,只有趙池一臉無波地看了一眼盛嬌,似乎感到這方的眼光,他直看我來,眼光幽深,輕舔酒盞,我不安地垂下臉來。
“皇上、太后,盛嬌要開始了。”
隨著盛嬌的話,一陣管絃絲竹的樂聲而來,她四肢伸展,眾人看到她在舞漾,綠色畫出她美麗明豔的嬌容,她的步子漸漸往屏風靠近,突然她手中的綠色綢帶婉如靈蛇般向綠歌手中端的針線盤捲去,針線被她快速控制在手中的綢帶,綢帶隨之往屏風上飛去,然後眾人看到屏風的絲帛上被織出鮮豔的絲線,隨著盛嬌的快速動作,絲線很快形成輪廓。
底下一片靜默,盛嬌的高超技藝沒有人敢大聲拍掌,只剩下如炬的目光緊盯不放,我看出了眾人的想法:百鳥朝鳳圖。
盛嬌表現的正是百鳥朝鳳圖,一邊這舞漾一邊刺繡,這項藝技是由當年的曲陽雲絮所創,十五年前太子妃雲絮於淮水遇難而生死未卜後,這項藝技也隨著雲絮已消聲匿跡,宮中更是忌諱有人談起當年的太子與太子妃。
隨著綢帶的猛然用力,百鳥中心受朝拜的鳳凰被繡上點精的最後一筆,這幅巨大的百鳥朝鳳圖富貴傲然而生。
但顯然下面的人相當自制,無一人敢語論,盛嬌嬌氣喘喘地讓綠歌為她擦臉抹汗,她轉過身,面向御座之上:“盛嬌知道這是不妥,但盛嬌同樣不知為何不妥,這項藝技是曲家人所創的,盛嬌以為應該發揚光大,這幅百鳥朝鳳盛嬌練習了很久,以此作為皇奶奶的壽禮,祝皇奶奶,福如東,壽比南山。”她屈身跪下。
皇上不語,太后發話:“盛嬌起來。”
盛嬌依然跪伏。
她道:“盛嬌需得皇上處罰。”
太后看向趙賢德:“皇上……”
趙賢德端得一臉冷凝,抿緊的唇,目光直盯御座下跪地的盛嬌,她同樣目光固執對視。
場內如崩緊的一條弦,隨時一觸即發,趙賢德唇微掀,終於鬆口道:“既朕已恕了你無罪,起來吧。”
“既皇上不責罪盛嬌,但盛嬌懇請皇上解惑。”盛嬌的話讓趙賢德再一次不悅,全場再一次進入肅然狀態。
“解惑?”趙賢德手中的杯盞一陣脆響,碎了一地:“好,好,好,朕就為盛嬌你解惑。”
他伸手指著御座下的百鳥朝鳳圖,一個字一個字刻薄道:“這幅百鳥朝鳳圖針腳不夠細緻緊密,色彩過於華麗,氣勢過於囂張,完全忽略了百鳥朝鳳圖所展示的吉詳和諧,這又如何算好,盛嬌即便你是朕所封的天之嬌女卻永遠不及堪比姿蘭身姿的雲絮。”
“盛嬌不服。”盛嬌同樣叫囂。
趙賢德怒極反笑:“好,好,好,不服,朕便要你心服口服。”
“人來,把屏風調過來。”
內侍隨即把屏風的後面轉到御座的方向,趙賢德看我們這邊來:“靖王,你且說說百鳥朝鳳圖的真正奧妙之處。”
曲恂站起來:“臣遵旨。”
他走到場中,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