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震住了,他甚至不敢靠得太近,離亭子半尺內微躬身,皇后讓他起來。
“臣這次到膠洲還有一項任務,五月是娘娘壽誕,皇上已廣告讓百官賀壽,讓娘娘回宮。”
軒轅志伏著身,很久才飄來皇后的答覆。
“大人憑什麼認為本宮會回京都?”
軒轅志抬頭:“臣什麼也不憑,也不能憑,憑的是娘娘心意。”
軒轅志說得沒錯,憑的確實是皇后心意,就在剛才皇后收到荷影的信箋:軒然殿下五月赴京賀壽。
軒轅志走後,瓊歡來到皇后身前,皇后手上捏著一紙白色素紙,那一點墨跡上的指尖捏出明細的血管,微微顫抖著。
“娘娘。”
“十五年了,我的軒然已十五歲。 ”
瓊歡聽罷,一行淚滾落下來,蹲下身顫抖大哭。
雲晰彎下身把瓊歡扶起來,清淺的烏瞳漾著激動,那層水汽不停地瀰漫抗大,嘴角勾起的笑意把眼眶裡的淚終於震落了下來。
“瓊歡,我很高興,十五年來我一直在問,我是否做錯了,我明明知道鳳凰臺的秘密,知道珍玉後的秘密,我為什麼去賭,我本來對他就死心,我以為用孩子可以求得曲家平安,我以為我什麼都不求,他要我順從,我可以順從,他要我的愛,我都可以給的,我的孩子可以不是至尊至尚的皇太子,我甚至慶幸我爹曾說過把曲家兵符給我,我想,我可以拿齊朝一半的兵權去換他的不動干戈。”
雲晰哭著,低低地哭著,十五年,她一直隱忍壓抑,不敢哭,那些午夜的身影總是入她夢中,她睡不好,想曲家,想曲恬,想她的孩子,想她能否等到她的孩子。
她的軒然,是她活下的唯一。
“我欠了我爹,欠了曲家,欠了子媚,欠了睿兒,欠了爺爺,但我現在我還是覺得高興,我還是可以高興的,我還是覺得十五年前鳳凰臺那一步沒有踏錯,也許子媚不會死,但如果那一步我真的踏到第九層,我會後悔,一定會後悔。”
“我還是自私的,我不願見不到我的孩子,不願……”
晶惠與平林聽到哭聲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皇后昏厥在瓊歡懷裡,手忙腳亂地把皇后抱回屋內,放到床上,晶惠與平林一看,皇后臉上淚花肆意,悲盡哀來。晶惠與平林一震,齊看向身旁同樣一臉淚痕的瓊歡,瓊歡蹲在床沿邊只說:“平王爺快讓方御醫來。”
晶惠隨即驚醒,拔腿就跑出去找方叢仁。
平林看向瓊歡問:“姑姑知道娘娘發生何事?”
一向靜若止水的娘娘連皺眉也很小,平林實在無法猜測到娘娘到底發生何事,為何會如此悲慟?
顯然瓊歡不想回答,而隨後進來的方叢仁把平林與晶惠推拒出外,待得方叢仁寫好藥方交到平林手上,平林看著手上的藥方,驚訝問:“老師,娘娘心隱發?”
已是滿頭白髮的方叢仁點點頭。
“這一副藥只煎一服,後面就由平兒你來。”方叢仁滿懷信任地說:“為師相信平兒能準確拿捏得當。”
平林點頭便親自去煎藥,皇后這幾年已很小服藥了,之前一直喝的藥一直由方叢仁煎的,煎藥不是普通的燉煮,文武火得當,尤其有隱疾急患病者,藥量的拿捏火侯時辰的控制都怠慢不得,平林從六歲起便從師方叢仁,當時,他可以從武從文,將來再不濟也是個王爺,求個一官半職不難,但娘娘卻說,不學揚名立萬,丈夫皆有志,不見立功勳,也可見仁義。一句話奠定了他以後習醫之路。
皇后喝了第一副藥已無礙,後來幾天的藥方由平林開的,親自搗藥,親自煎藥,親自喂藥,一旁的晶惠捧著親自熬的米粥、小菜,糕點每天討好。
雲晰已愈全的時候,看著這雙出相入對仿夫唱婦隨的人兒感概良多。
果然,第七天後,平林便跟她說:“平兒之前問娘娘,為何娘娘一直不催促平兒成家之事,娘娘說,不問,是因為平兒不急,平兒不急,是因為平兒未識情,如今平兒已行冠禮,識情,以為該是成家之時。”
很好,既行冠禮又已識情。雲晰點點頭,話卻不如意:“這事娘娘沒意見,你跟你皇叔告請,他答應就好。”
平林面色微變:“娘娘……”
“難不成你已跟你皇叔說過了,那家姑娘,他不喜 歡'炫。書。網'?”
平林搖頭:“娘娘你明知道,何必為難平兒呢?”
“識情?平兒以為這是情?這確實是情,卻不是平兒的情。”雲晰眼光逼人:“晶惠性情如何,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