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料到,櫻花國居然妥協了。他瞬間體會不到那種得勝的快感,反而有種失落。
殿月太好鬥,他渴望透過武力的手段贏得一切。渴望所有人的臣服。
他靜靜的在流蘇閣的迴廊中等待著。宮人們回來都只敢遠遠的觀望著。
她們都在心中猜測,王上怎麼回來到這裡。
徹雪洗漱完畢。便拿出那包櫻花花瓣輕輕的嗅著。她太渴望回到那個滿是櫻花的國度,她太渴望能夠輕輕一抬頭,便看見琉櫻在櫻花林中對著她微笑。
殿月耐心的等待著。此刻,他也在放空自己。腦海中時而浮現脂顏的樣子。他只覺得空洞。
那樣的女子,便將要同自己度過下半生。
殿月覺得,自己缺了點什麼。
這是在權利達到頂峰時候屬於殿月的寂寞。
而他根本說不清楚自己缺了什麼。
他難得有這種機會讓自己整個人處於遊離的狀態。在這個迴廊中。
等待一個人,給了他審視自己的機會。
弦月如勾,綴於天際。
涼風四起,有人膽怯,有人躍躍欲試。
有宮人終於忍不住前往。這對她們來說也許是一個機會。一個親近王上的機會。
最終,她們商量好,要一起前往。
殿月已經閉上眼睛了。聽見了靠近自己的腳步聲。那腳步聲還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
宮人們還沒有靠近,殿月便起身了。他環視一週。那眼神,讓宮人們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們迅速跪下,只求不要惹惱殿月。
“你。”殿月隨手指向一名宮女。
那宮女在一瞬間有一種幸福的錯覺,當然,也只能有一瞬間。
“帶我去櫻花國的祭司那裡。”
“難道王上在等那個女人。”
“怎麼可能,王上不是今天才來的嗎?”
“快跟去看看。”
……
殿月走進徹雪的房間。屋內的燭火已經要熄滅了。
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來。
自從華月的事情之後,徹雪便不敢睡在床上。她必須保持警惕,讓自己有機會反擊。
可今日,她真的太累了。所以,睡的如此的沉。
她的鼻端有櫻花花瓣的香氣,長髮已經散開,那束帶被她綁在手腕上,生怕被人拿了去一般。
殿月將身後的宮女們遣散開,向徹雪走去。
他是下意識的讓所有人保持安靜的。
只因為她在睡覺。
殿月為自己對待一名人質的溫柔而揶揄不已。
待他緩緩走進,看見她手中捏著一個紅色的方巾,整個臉幾乎都枕在那捏著紅色方巾的手上。
她似乎有些手發麻,微微動了下。
殿月看不見她的臉,只能嗅到她身上有一種薔薇國沒有的味道。
在這充斥著香氣的空氣中,她的味道很淡很淡,卻仍舊逃不過殿月的嗅覺。
殿月很好奇,她為何有床不睡,卻趴在這桌子上。
他試圖將徹雪抱起,卻在剛剛捱到她的一瞬間,她便醒來了。
她醒來的如此突然,以至於殿月伸出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就那樣尷尬的停留著。
一個人,從未試圖對誰溫柔,突然這溫柔被人發現了,那種尷尬是必然的。
在徹雪看來,此時的殿月便同那華月毫不差別。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殿月的手開啟。
卻由於一時吃痛,手中的紅色方巾落下,方巾中的花瓣四處散開,輕輕的落在地上。
徹雪驚愕的看著那些花瓣飄落。心也跟著飄落。
那是她的歸屬感。是她的寄託。那是維繫她的精神支柱。那上面沾滿了她的淚水。
殿月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抬起頭開啟他的手,之前壓著的額頭有紅色的壓痕。她同那畫中的女子幾乎一模一樣。卻有一樣截然不同。
徹雪的眼淚從眼眶中落出。她不得不脆弱了。她無法再讓自己堅強。此刻眼前的人是誰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拾起地上的花瓣,如同對待最珍貴的寶石,害怕她們由於自己力氣太大而破碎。
她如此旁若無人的為了這些凋落在地上的花瓣哭泣。殿月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
過了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