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梅運問幕後主使人,邊生他們四個面色微變,一律豎尖了耳朵,唯恐漏掉半個字。不想夏娟剛說了一個他是,就發出痛苦的哀鳴,緊跟著屋子裡傳來重物摔倒的巨響和梅運焦慮的呼喊,不等邊生他們有所行動,聶師兄第一個出手,吸氣發力,連著踹了幾腳,將厚厚的門板“砰”的一聲踹開。
發現雙手雙腳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的梅運正掙扎著向趴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夏娟移過去,她一見到他們,雙目放光,喊道:“小魚兒,快幫我解開繩子。”
“小命,你沒事吧。”周瑜民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留給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夏娟,直接抬腳跨過去,跑到梅運身旁,想辦法給她解開麻繩,看著她被繩子磨破皮的手腕,他的眼眸一暗。
“沒事。”
隨意丟下句,梅運蹲到夏娟跟前,手指放到她的鼻翼間,沒有呼吸的跡象,拉開眼皮,瞳孔渙散,不死心,手指按到頸部大動脈,沒有脈搏跳動的痕跡……
“梅姐姐,乾媽是不是死了?”吳論嫻遲疑地問道。
“打電話報警吧。”
梅運面色頹然,低垂著頭,半個身子靠著邊生,有氣無力的吩咐。如果她沒猜錯,夏娟死了,周瑜民老爸的死訊過一會大概也會傳出來。這下線索徹底斷了。他們幕後的主使人究竟是誰呢?是誰策劃了這場綁架案?他是出自什麼樣的目的要綁她?她的腦子裡一團混亂,前路漫漫,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走向何方?
“我去前面報警。”聶師兄看看在場幾人的面色都不大對勁,摸摸鼻子,很知趣地拖著不情不願地吳論嫻離開。
“姐,他也死了對吧。”周瑜民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裡積蓄。
聽到他的問話,梅運一時無言以對,走上前,雙手輕輕環繞住男孩瘦削的身體,無聲傳遞內心的安慰。
邊生看到後,垂下眼簾,掩去眸底的複雜。
終章
“姐,他也死了,對吧?”
梅運的頭側枕著車窗,眼前不停回放著周瑜民沒有一絲情感起伏的問話和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睛。瓢潑而下的雨水順著車窗玻璃嘩啦啦地流淌下來,迷濛了窗外的世界,也迷濛了她的心。失去了夏娟他們的線索,梅運感覺自己重又走入了迷宮,像一個摸象的盲人亂摸一通;像一隻罩在紗罩裡的蒼蠅沒頭沒腦地亂撞一氣。
她抬眼瞥向緊緊抱住她左胳膊不鬆手的周瑜民,對他突然出現的小孩子粘人脾氣無可奈何。在駕駛座位置的秦秘書透過後視鏡觀察到梅運眉宇間流露的一抹沉重,不禁嘆口氣,順手開啟音響,女歌手磁性沙啞的嗓音流淌在狹窄的空間,頓時緩解了車子裡沉悶壓抑的感覺。
“小命,你叔叔來我們家提親了。說是遵照你父親的遺願希望我們兩家結親。”
秦秘書想起早上與白鬍的深入交談,一回到辦公室又接到父母強勢的決定,心不由煩躁起來。可以接受梅運成為他的妻子,但不代表馬上娶她。尤其是在他剛剛揮劍斬斷情絲的剎那,立即迎娶梅運為妻,這樣做令他感到極不舒服。而且白鬍對梅運的戀慕,他心知肚明。作為一個行事坦蕩的正人君子,他並不想將自己的一生幸福強加在一對有情人身上。況俗語有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
感覺到抱住她胳膊的手緊了下,梅運下意識地望了眼緊閉雙目不做聲的周瑜民,伸手摸摸他微涼的額頭,轉過頭,對駕駛座的秦秘書淡聲說道:“就當演一場戲好了。婚禮時間就定在下個月十五,那天恰巧是滿月,是開啟兩個世界結界最有利的時機。”
說這話的同時,她的心口如鋼針扎般的疼。沒想到,父親他竟然冒充從未曾見過面的叔叔去秦家商談婚事。並得到秦家二老的首肯。會得到秦家二老的同意,在她意料之中。但父親假冒叔叔去提親,卻讓她有種刀刃緊貼著心口劃過的絕望。
“你和他們一塊走吧。我幫你們拖延時間。”秦秘書眼神認真地注視後視鏡裡映著的梅運臉龐,片刻,移開眼,專注地盯著前方的道路,沉聲回答。
“結婚當天新娘逃婚的話,對你不大好。”梅運秀眉輕蹙。假如新郎不是秦頌,她會毫不猶豫地作出逃婚的舉動。然而現在,她做不出——逃婚。
“沒關係。就當做我娛樂大眾幾天。說不定鬧了這麼一出,我反倒可以從我老媽的口水戰裡解脫出來。”秦秘書自嘲一笑。多年的單相思一朝解脫,他的心態改變了不少,不再固執。
“找邊緣假扮新娘。”梅運想做最後的努力,站好身為朋友的最後一班崗哨。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