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邊赴任去了,走的還挺匆忙。”,這事兒過這麼久,若不是他突然提起,我都快沒印象了。
“那你額娘呢?”,他此刻瞪著大眼睛關切的看著我,我心中卻氣不打一處來,看來十四爺您對我這個嫡福晉,真是半點了解都沒有啊!。“早沒了。”,沒好氣的隨便應了一句,奇怪他幹嘛一反之前不聞不問的態度,突然對我那麼好奇。“哦……,這樣啊……”,他的聲音裡似乎有些尷尬和歉意,許是覺得剛剛問起我額娘有些唐突了,“那你阿瑪就真能捨得放心把你一個人扔家裡?”,結果他是問完我娘,打聽我爹,就好像天下人都該對我照顧有加一樣;可偏偏就他自己最對不住我,這點他卻從來不提。“嗯,那有什麼可捨不得的?!”,哼,您還不是捨得讓我大婚自己唱獨角戲,放心給我孤零零扔洞房裡,我阿瑪憑什麼就不捨得!
“不過啊,每次想到這裡,我就感念皇恩。當今聖上英明仁厚,天下太平。若是生逢亂世,民不聊生,趕上一家人逃難,我阿瑪保準頭一個給我扔下!”,我將書從眼前挪開,衝對面聽到目瞪口呆的十四,使勁點了點頭。他還真別以為我在胡說玩笑,這是我長久以來,心底裡對我阿瑪最深的感觸與猜測。
“那你家裡一共兄弟姊妹幾個人?”,他怎麼還在對我的身世糾纏不休,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一個哥哥,完顏潤暉,你應該在朝裡見過的吧。還有一個大弟弟完顏潤涓,就是被我阿瑪帶到直隸的那個。叔叔家裡,有一個堂兄完顏亮,還有倆小不點弟弟,年紀尚幼。”,直系旁系的兄弟都告訴他了,他要是再敢打聽我的三姑六舅,我就直接寫信給餘杭的叔父,讓他寄本族譜到京城十四爺府上,讓爺自己看個夠。
“狀元郎我當然見過,不過說起來,你和他長得還真像啊,跟龍鳳胎一樣。幾次我在朝堂裡遇到他,都忍不住打量一番。”,十四突然很興奮的評論起潤暉與我的容貌,我瞥了他一眼,沒接話茬。心想,您研究我們兄妹的長相不要緊,千萬別把狀元郎嚇著,我猜都知道,這小爺不定怎麼板著臉直眉瞪眼的打量潤暉呢,就跟誰得罪過他一樣。
“像吧!我們都是貌醜、膚黑、頭髮枯黃、滿臉瘡、身材五短、滿口爛牙,是不是?”,說起長相,忽然想到他之前對我那番慘絕人寰的汙衊,不由出言譏諷了幾句。“哎?!你這人居然這麼記仇啊?那些又不是我說的。”,十四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提起這件事兒,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慌忙與我爭辯起來。
“這種喪盡天良的詆譭,我已經烙刻在心,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說的,若被我知道的話,當場就要把這人給凌遲了!”,憤恨的將書狠狠扣在身旁的炕桌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啊!是嗎?你這麼介意啊?”,許是我將憤怒表現的太激烈,十四顯出頗為心虛的樣子,“對了!你怎都是兄弟啊?完顏亮怎麼管你叫二少爺?難不成小時候家裡拿你當男孩養?哈哈哈,我看你倒是挺機敏靈巧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此刻在慌忙轉移話題,從這語無倫次的話語和驚惶失措的反常態度來分析,他在刻意包庇那個詆譭汙衊我的罪魁禍首。
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繼續將書拿過來翻看,“你也不用再這麼胡說八道了,欠揍吧!,看他還在繼續假惺惺找話題,我就莫名的焦躁。“你說什麼!”,他使勁拍桌子一嚷,才將我已經混亂的神志猛然拉回來。剛剛的確是被氣糊塗了,人家是堂堂十四皇子,我哪能說要揍他啊。
“沒有沒有,我說我自己呢,說我自己欠揍,太欠揍了!”,趕緊將書放在膝上,點頭哈腰的,訕笑著安撫他。“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快,你自己過來,麻利兒的,讓爺揍一頓。”,他坐在對面,一臉壞笑的衝我招手。
“呸!我要是現在過去,那我腦子裡裝的就是一鍋臘八粥!”,假裝朝他啐了一口,便迅速的撿起書將臉捂上。
沒想到,那小爺居然快步朝我跑過來,抬腿跪在榻上,拿手將我頭髮使勁一通亂揉。“讓我看看,你腦子裡裝的是臘八粥嗎?”,邊說還邊拆我的髮髻,轉眼間簪子就被拔掉好幾根,弄得我披頭散髮的像個瘋子。“快住手!別鬧了,我頭髮都散了,這樣子我一會兒怎麼去面見老太妃!”,使出全身力氣,將他往外推,可我越推,人家反倒拆的越起勁。
“呀!爺!您這是幹嘛呢?!”,突然,一個足以穿透房梁的高亮尖嗓門,終於讓小爺住了手。兩人同時被嚇得僵在榻上,傻愣愣轉過頭向發聲源頭看去,只看見嬌雪抱著本書站在門口。“你來幹嘛?!”,十四很是不耐煩的一甩手,翻身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