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再沒旁人能想出這招數,可我就是想不透其間的過程和由頭。
“瀾兒自己說想在府中養玩物,遲遲也未見動靜,索性我替你將這事兒辦了,也算各府給十四福晉送的賀禮……”,結果小爺連個磕巴都沒打,開口就給認下了。
“你又自作主張,這些個活物都放在我院子裡,回頭能練個雜耍班子了。你真就開口問人家要的?到底是打著什麼名義,四哥沒斥責你玩物喪志?”,忍不住輕聲嗔怪幾句,他又擅自興師動眾,回頭落人話柄,全來尋我的不是。
“四哥?我沒問他要,今兒在額娘宮裡遇著四嫂了,我說府中庭院看著冷清,問四嫂可有適合的玩意沒有?平日裡四嫂最好脾氣,我話沒說完,她就已經吩咐下去,說府裡的母鹿剛下了小鹿,索性一塊兒送過去,看著也熱鬧。其他府裡,我也是這樣說的,你的心思我明白,不會給瀾兒招是非,高高興興的日子,豈能為瑣事添堵。”,燭影跳動,十四小爺眼中被映的全是溫暖的光芒,嘆兩人相處久了,默契暗暗滋長,多少歡喜、憂愁,難為他全記在心裡。
“哎?十三哥的呢?為什麼獨獨沒有十三哥送的?你十三哥那樣好脾氣,你居然沒開口?”,突然想起,賀禮清點下來,唯獨少了十三弟。
“哦……,十三哥啊,十三哥……,差務繁忙,還是別給我十三哥添亂了。哎,菜來了,瀾兒,你嚐嚐這個……”,先是吞吞吐吐,猶豫遲疑,爾後就慌慌張張,急於轉移注意,十四爺您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其實我很不明白,明明和十三弟半點情意沒有,只是故友舊識,他為何就對十三弟忌諱頗多,嚴防死守?
“嘁……”,不屑的剜了他一眼,年紀不小了,總孩子心性,認準的事情,一條路走到黑。
懶得再計較,索性低頭去吃菜,忽然發現十四小爺湊過來,眯起眼睛笑得調皮,就是不見言語,才察覺其間必有古怪,左手就被他拽過去,腕子上一涼,恍惚中明晃晃的金色耀眼,這又是什麼玄機?
“瀾兒,今後就是我一個人的,不聽話就不給你開啟……”,小爺揚起胳膊得意的晃了晃,隱約瞅見一把做工精巧的小鑰匙,在他腕上晃來晃去。
“你當我的朝廷要犯啊?哪兒來古怪稀罕玩意,用不用爺您再來個三堂會審?”,方才被他拷在腕子上的,是件類似金手鐲的玩意,鐲身細扁,鍛造工整,最精巧的當屬接合的鎖釦,以榫卯方式製成魯班鎖,底部有個小孔,估計想要開啟,就要靠十四小爺方才炫耀的小金鑰匙了。其實,以鐲子的細巧程度,隨便把剪刀就能輕易剪斷,如此看來就是件玩意。
“朝廷要犯倒不至於,你是爺捉拿的欽犯,這輩子也跑不出爺的手心,長長久久守在我身邊兒,就免了你的罪責。想了好久送什麼東西,才能討得我福晉歡喜?可我福晉眼界高,俗物輕易不稀罕,上古奇珍都有人先送了,我還有什麼拿得出手?著實惱了好一陣子,可後來想開了,自己的老婆,送什麼她都不會嫌棄;索性就找工匠照圖紙鍛造了這對玲瓏鎖,是仿了唐代失傳的式樣,把燕隨風鎖的牢牢的,看還怎麼去隨意風流?”,小爺嘴上說的謙卑隨意,可話裡話外聽著,他還是費勁了心思,難道我就真讓他如此不放心?
“那十四爺您平日裡可仔細小心著,別騎馬射箭的時候一高興,把鑰匙甩丟了,回頭找起來可費勁,我可就逃了啊?”,仔細婆娑他手腕上式樣差不都的金環,比我這件還要細巧,鏤空精緻的鑰匙綴在下方。心頭隱隱泛出喜悅,話雖沒明說,可這不就是兩個人的定情物嗎?湊成一對,隨身佩戴著,彼此情意心知肚明。
“我戴在襯衣內袖裡,丟不了,平日裡也不能輕易讓人窺見、爺們戴個鐲子成何體統?回頭讓十哥之類嘴快的人瞅見,準的笑我娘娘腔,還得把流言散的哪兒都是。這是我和瀾兒兩個人的秘密,誰也不能知道。”,小爺笑著衝我眨眨眼,可見他對這件事,比誰都要欣喜得意。
推開窗,夜空中圓月升起,夾著雪花的陣陣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可雪夜中清透如明鏡的月亮,更讓人心馳神往。
“我問你,若有一天鬧饑荒,你手裡只有一個饅頭,和我該怎樣分?”,被他從背後慢慢抱在懷中,才開幾句玩笑,口氣又黯然起來,這人真不會挑時機,一年才逢一次生辰,不是要犯就是饑荒?
“我把饅頭收起來,每天給你一點,看能不能捱到找著其他糧食……”,本想嗔怪他又說大逆不道之言,康熙朝太平盛世,當皇子的卻先肆無忌憚的提起饑荒,真要饑荒,也且餓不著他呢!可見小爺神色認真堅定,又不忍心再打岔玩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