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吼她,說著竟真的又踹了一腳,死命掙扎。
徐弋是知道她的執拗脾氣的,只得放開她,那個女子如同受傷的某種小獸,充滿敵意地怒視著他——寸步不讓。
當年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小女孩,如今用這樣仇視的目光看著他,不禁百感交集。
他看著她,不再靠近,側過頭,視線在虛空中的某一處定住,“對不起。”
他話音一落,福慧轉身就走,徐弋迅速追上,拉住她,福慧掙扎不過,抬首瞪他,“徐弋,你就不能放過我,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嗎?我本來好好的,你們一個兩個為什麼非要出現在我面前,提醒我那些我本來已經忘記的事。”
真的忘記了嗎?如果是,為什麼你要這麼憤怒呢,連提都不能提!
“已經過了這麼久,你還是不能忘記嗎?”
福慧掙不脫,沉聲道,“已經忘了,所以請放開我吧,我現在不想見跟那件事有關的任何人,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真的,慧慧,如果我知道你跟沈家獨子是那種關係的話,絕對不會叫你做那種事情的。”
聞言,福慧不再動了,任他拉著,緩緩啟唇,“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看著那個樣子的福慧,徐弋心中一痛,“你為什麼要這麼死心眼呢,不過一個公子哥而已,你才走多久他就跟程家的大小姐程見雪搞到一起,這些年,光前女友的名單也能出本書了!”
說她福慧還能忍,可是她容不得別人說沈遲半分,厲聲反駁,“你憑什麼說他是公子哥兒,你們為什麼就只能看到他的出身,口口聲聲他今日成就的一切全是承家族的庇佑,就看不到他的努力嗎?八年前拜你們家所賜,沈家一度幾乎傾家蕩產,他力挽狂瀾於即倒,八年苦心經營,沈家成功躋身上京四大家族……”
劇烈喘息著,她語氣激動,厲聲反駁那些強加在沈遲身上的罪名,季從風那樣說他,郭品言那樣說他,現在徐弋也這樣說他,為什麼所有人只看得到他表面的光鮮,就沒有人看見他的痛苦與掙扎。
徐弋悽然一笑,“你果然沒有忘記他。”
“是的,”福慧抬首直視他,目光堅定,“我為什麼要忘記他,他是除了我爸爸之外對我最好的人。”
那是一種不可動搖的堅定,徐弋頹然,別開頭,“既然那麼愛他,那你當初為什麼離開呢?”
“你說呢?”福慧冷笑著反問。
“那件事,只要你不說,他永遠不會知道。”
“是嗎?”福慧神經質地低低笑起來,繼而厲聲的咆哮響徹曠野,在寂清的夜裡聽來尤其刺耳,“可是我自己知道。”
她低聲喃喃,“我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怎麼可能大學都沒念完,就被迫棄學從商。”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怎麼可能才21歲就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力挽狂瀾於即倒。”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爸爸怎麼會突發腦溢血住進醫院。”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怎麼會需要去四處求人給沈氏貸款擔保。”
她愛的那個男孩子有著高不可攀的自尊心,那樣驕傲,從不向人低頭,卻為了自己肩上的責任以幾近卑微的姿態與那些刻意刁難的人日日周旋。
可是他們還要那樣說他,憑什麼那樣說他!
她邊說邊哭,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徐弋伸臂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那根本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把過錯全部攔在自己身上。”
福慧推開他,冷冷道,“可是我是幫兇,就算我江福慧臉皮再厚,怎麼能無恥地繼續呆在他身邊。”
“你把自己流放到日本八年,縱然是天大的罪也已經洗清了。”
她用那隻手摧毀了她跟阿遲之間的一切,因果迴圈,那隻手也終於被摧毀,或者說江福慧被摧毀了。
福慧無奈地笑,“那又能怎樣呢?一切已經不一樣了!”然後她看了墓碑一眼,默默跟爸爸道別,轉頭對徐弋說,“謝謝你一直照看我爸爸,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不想再跟那件事有關的人有任何聯絡。”
她準身離開,忽地想起什麼,頭也不回地對徐弋說,“你跟丁媽媽說一聲,我只請到一天的假,這就回上京了。”
徐弋快走幾步攔住她,遞給她一張便條,“這是你媽媽在上京的地址,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福慧別過頭,淡淡道,“她早就跟我和爸爸沒什麼關係了。”
徐弋遲疑了一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