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把夏桐的左手舉了起來,讓羅水蓮看兩人的戒指。
羅水蓮就是再土包子,也從電視裡看過,現在的人結婚講究戴戒指,嘆了口氣。
“夏桐父母的事情你曉得嗎?”羅水蓮問慕斯年。
“曉得一點,給外婆治病時瞭解一些。”慕斯年的手還緊緊抓著夏桐的手,夏桐給他找了一件大衣穿上,拉著他坐在了床沿上。
“當年,夏桐的爸爸媽媽也是十分要好,關家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我不同意的理由是關家條件太好,小荷一看就是個嬌養的。什麼農活都不會做,我們家哪裡有這個條件去嬌養她?我一個人拉扯桐桐她爸多年,只想讓他找一個差不多的鄉下姑娘,能安安穩穩地跟著他過日子,這輩子我也就知足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兩個孩子揹著我們,睡到了一起。那天,我兒子跪在我面前,也說是他的錯,他做下的事情。必須要負責。我還能說什麼,只好認下了這個媳婦。可關家卻不認這個女婿,沒辦法。我兒子去求親時,小荷只好跟他們家裡人說兩人已經睡過了,我兒子也說了是他的錯,他要娶小荷,會對小荷好。關家一氣之下哪裡會聽兩人的辯解,直接把我兒子打了出來,兩人在一起過了十年,十年啊,年年兩人去關家三四趟,關家就是不讓他們進門。要不然,也不會搞到今天這個樣子。”
羅水蓮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兒子,心裡就止不住一陣翻滾。像有人拿著刀,一刀一刀地拉著她的心。
“婆婆,我。。。”
“我曉得你要說什麼,別說了,我猜想你家裡肯定也不一般。你家裡人未必會同意桐桐進門,尤其是一個女孩。婚前破了身子,更會讓男方家看不起的,夏桐就算這樣進去了,以後也抬不起頭來做人。”羅水蓮說著說著又落淚了。
夏桐聽了這話,估計當年婆婆也沒少給媽媽臉色看,媽媽嫁進夏家,住在一個那麼破舊的半邊爛房子裡,孃家看不起,打死不來往,婆家也不是很歡喜,因為她什麼農活也不會做,丈夫也不捨得讓她做,這日子,也不是一個苦字能概括的吧?
夏桐想起她可憐的媽媽,眼淚也是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記憶中的媽媽總是柔柔地笑著,可是除了爸爸,誰又能知道她心裡的苦?
“你也別哭,我沒有虐待你媽媽,你媽媽是個好女人,我明白,可惜走得太早,是我沒有福氣。”羅水蓮看出了夏桐的心思。
“我,婆婆,我。。。”夏桐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婆婆,您不能怪桐桐,現在的社會風氣跟你們那時也有些不一樣了,這種事情很普通,認識幾天不到的就住在一起的大有人在,當然我這麼說不是推卸我的責任,而是說,我家裡絕對不會因此看不起桐桐。事實上,桐桐算是夠乖巧聽話的。我們兩個好了一年多,也是剛剛前一個月我過生日,我們才那什麼的,我是經過慎重考慮了,我這一輩子要娶桐桐我才碰了她的,我絕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慕斯年一口氣也說了很多,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夏桐被老人家責難,他看得出來,羅水蓮一直生活在農村,對外面的世界也不大瞭解,肯定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些。其實不說羅水蓮,任誰知道自己家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還沒結婚便被男人佔了便宜,心裡也會不痛快的。
“你說的倒輕巧,你父母能同意夏桐進門?如果他們不同意,你預備怎麼辦?”羅水蓮問出了關鍵的地方。
“我們家,有五個家庭成員,他們全都見過了桐桐,奶奶和哥哥都已經同意了,我父親現在是中立,已經有些偏向我們了,只剩我媽媽一個,我覺得還需要些時間,婆婆,我說的是實話,沒有騙您,我奶奶很喜歡桐桐,我爸爸聽我奶奶的,我媽媽聽我爸爸,現在桐桐還不到十九,我會在她畢業前把這件事情弄妥當的。”
羅水蓮聽了,也知道慕斯年說的是實話,如果他說他家裡人都喜歡夏桐都同意了,她反而會不相信。而慕斯年對夏桐有多上心,一年前她就看出來了。
“算了,這也是她的命,她去北京之前,還跟我說,要畢業後才找物件,這人算不如天算,哪裡會想到碰到你?小年,我希望你記得今晚跟我說了些什麼。還有就是,桐桐還小,沒什麼社會經驗,你在一邊多教導她些。”
“是,婆婆放心。”慕斯年恭恭敬敬地答應了。
“睡覺去吧,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羅水蓮頗為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慕斯年走後,羅水蓮板著臉,對夏桐說:“行啊,你出息了,為了一個男的開始學會騙我了?還騙了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