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天就晴了。真的,我偷偷問過政委,他說天氣專家篤定明早八點前陰雲全部撤退!”郝蕾最怕的就是閱兵式那天下雨,你想啊,划著淡妝的姑娘們,被雨澆透,該是一件多麼沮喪的事情。
“我也聽說了。”
“萌萌,你明天就不回來了吧。”郝蕾忽然問。
“嗯,閱兵式完畢我就回報社了。”她仰了仰臉,打散了一絲絲涼涼的秋雨,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悶在心裡好幾天的濁氣。
郝蕾看著她的樣子似乎怔了怔。
忽然說:“萌萌,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是個很吸引人的姑娘。”
“是嗎?好像沒有噯。”顧萌萌轉目過來,眼睛裡流光瀲灩,帶著晶亮的光芒,和她身後的路燈混成了一色。
郝蕾肯定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她。
“我確定我的直覺和判斷。你確實挺招人的。”
顧萌萌笑而不語。
“都說今年的閱兵村分外的熱鬧和八卦,其中你和秦軍醫就佔了其中的一卦。我天天在方陣指揮部忙的要死要活,還能時不時聽小戰士們私底下談論你和秦軍醫,甚至有更過分的,還把你和她列為了打賭的物件。你衝著誰笑了,又衝著誰說話了,或者秦軍醫摸了誰的手,衝誰樂了,都成了打賭的內容。我心想,難道老女兵的春天又來了嗎?你和秦軍醫不都和我一樣是大齡的嗎?”郝蕾說完,撇撇嘴,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繼續。
“可惜的是,無論我怎麼暗示我也是女的,也不介意被他們列為打賭物件的老女兵,他們都不為所動。離我八丈遠就立正敬禮!嘴裡吼著輔導員好,眼睛卻不知瞟向哪裡去了。。。”她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看著顧萌萌的眼神裡充滿了哀怨。
“我都是個已婚婦女了,你還跟我叫什麼勁啊!”顧萌萌撲上去,摟住了郝蕾的脖子,兩人嘻嘻哈哈的開始打鬧。
回到宿舍的路口,卻意外的見到了等在路口的賀洋。
他的臉色略顯蒼白,但是精神還不錯。可能在外邊等了半天,肩膀被雨水淋了個半溼。看到她回來,賀洋出聲喊住了她。
“萌萌,我有事找你。”
郝蕾也認識賀洋,兩人打了招呼後,她就先回去洗漱了。
“圖片我要晚些才能傳給你。不過你放心,不會耽誤你發稿的。”顧萌萌對他來的到來一點都不感冒,語氣冷冷的回道。
“我找你不是因為稿子的事。是恩雅。。。”他終於還是熬不住了。
恩雅昨天和她聯絡過,也就是和賀善雲通話後沒多久,她正為確定於10月8號的婚禮鬧心的時候,恩雅打了電話過來。
她問了顧萌萌一些有的沒的之後,提起了賀洋。
“我媽是不是找過你了,還跟你什麼都說了。”
“哦。說了。還讓我勸勸你,及早抽身。”
恩雅的聲音透著一抹濃重的悲涼,用她從未有過的深沉語氣說:“我挺佩服你的,萌萌。能夠這麼快就抽身而出。可惜的是我畢竟不是你,沒有你那麼幸運,轉身就可以遇到生命裡珍視你的另一半。不過,你們大家都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媽媽,就不會讓她為了我傷心的。我們的家庭和背景,是不允許我們肆意妄為的,你說是不是?”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也用你經常勸我的那句話勸勸自己,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闖不出的情關。”
勸著別人,顧萌萌的心裡卻是酸酸澀澀的一片。
她的康威。
那些陳年舊事在夜晚的流光中傾瀉而出,對自己卻是個避不過去的打擊。他和秦筠之間的愛恨糾纏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就算他表示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秦筠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可她還是在一個小生命的流逝裡,覺出了心底的不痛快和介意。
那晚。
她沒有讓他送。
第二天她就向賀洋申請了另外一名記者來接替她的採訪,而她只負責女子方陣。忙碌繁雜的工作中,她時不時的會從女兵們的口中聽說一些事情。譬如,臥談會的男豬腳今天訓練間隙和人比武了,利落的三秒鐘制服對手,手下竟無人能贏他。又聽說,女軍醫今天和男豬腳親密接觸了,檢查身體的時候他們去了單獨隔開的醫療室。最後聽說,男豬腳沒能堅持完今天的訓練就提前回宿舍了,女軍醫也跟了去。。。等等等等。。。一直延續到現在,他居然真的沒有來打擾她,連內線的電話也沒有一個,消失的徹徹底底。
顧萌萌不禁讚歎特戰精英偽裝的能力未免也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