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骨盡碎。
殘留的氣勁彷彿張牙舞爪的長龍,貫穿肌肉、內臟,從後背猛烈衝出,在塵霧中破開一條空白的空洞
隨後,氣勁波盪開的嗡嗡顫鳴,在空間內迴盪,及至重歸寂靜
飄飛的灰塵,被短短的激烈戰鬥攪亂一陣之後,再次被引力捕捉,漸漸掉回地上,將凌亂的大廳浮上一層白灰,大廳中央,兩人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多時,樓上的爆炸聲、慘叫聲漸漸微弱,乃至平息,一直僵硬著的高原勝彥方才噴出口帶著碎塊的暗紅血液,撲通一聲軟倒在地。
“你為什麼不殺我?”狠狠瞪視著面前的少年,矮壯的中年人虛弱問道。
奇異的能力,賦予了他頑強的生命力,雖然內臟都已被打碎,但少年之前的留手,卻儲存住了他的心臟,心臟沒破壞掉,“快復生”就可以極快的促使細胞分裂,將碎掉的部分修補。
垂瞧著他,林同書笑了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啊,我對你腦袋裡裝的一些事很感興趣,不問清楚的話,吃飯都不香而且,我還想你當我的臥底呢”
“做夢”高原勝彥面部肌肉抽搐一下,勉強露出一絲冷笑,“想抽取我的記憶?我接受過組織的催眠暗示訓練,催眠對我不起作用,暴力抽取只會立刻造成我腦死亡,就算提取出記憶,也不過是些零亂模糊的碎片,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殺了我吧”
歪頭瞧著他有恃無恐,視死如歸的模樣,林同書嘆口氣,“暴力抽取這種事太野蠻了,我更喜歡讓你心甘情願地告訴我,心甘情願地為我臥底”
“幼稚”高原勝彥冷哼一聲,看向少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白痴,“無非就是威逼利誘,你以為我會屈服?”
“呃這可由不得你,連五階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啊,你說呢?”
聳聳肩,少年探手按上他額頭,一縷金光,驟然從指縫宣洩出來
被球形空間包裹的門診大樓外,漆黑的夜空,空曠的地面,已經聚集了許多進化者,不只是特事局,連醒獅一些閒著沒事幹的傢伙,也過來幫忙。
現在雙方已經合作,周邊城市又有許多進化者組織虎視眈眈,申城內生的任何一起與進化者有關的案子,不只特事局密切關注,也牽動醒獅的神經,在外來的壓力下,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與成則崛起,敗則衰落的危機相比,往日的恩恩怨怨便無足輕重了。
只是,以前的分歧、鬥爭,終究不是一句“要有大局觀”就可以消除的,除了某些有過密切合作,對過去的事不再介意的人,大多進化者都與自己組織的人呆在一起,雙方仍舊涇渭分明。
距離醫院兩個街區之外,寬闊的馬路上,一些手持總參證件的進化者,把趕來的警察都攔在那邊,不准他們靠近,不過因為系統不同,警察並未離去,而是在請示上級,兩方偶爾的爭執,已經吸引了大批的普通人圍觀。
對特事局和醒獅而言,這樣的處理也挺好,只要沒人注意到醫院的異狀就行,那些從門診大樓裡逃出來的病人、醫生,都被隔離在病房內,切斷了電話線,遮蔽了手機訊號,不準裡面的人把任何一點訊息洩露出去,一些精通催眠的進化者,也在裡面忙碌著慢慢封印他們對今晚事情的記憶——這是應急處理,之後還會進行進一步的深化這個封印的強度,避免那些普通人透過偶然的遭遇,再次回憶起來。
當門診大樓內,原本密集閃爍的火光、爆炸、震動,終於停息的時候,一輛捷達繞過兩個街區外的人群,漸漸靠近了醫院。
車門開啟,鬼一樣邋遢的鬱宏氣急敗壞地跳了下來,“就沒一天安生日子過,今天這事兒,明天那事兒,幾天前才好不容易把郊區一個廢棄小區突然變成空地的事壓下去,今天倒好,直接在市裡面幹起來了,這些人還有沒有王法啦?”
“你定的王法啊?”武瑤跟在他後面下車,邊將長紮起來,邊撇撇嘴,“我們這裡已經很不錯了,前段時間美國那邊,險些在國會山打起來,‘天選禁區’的國會代表和總統府顧問,差點沒被吐沫淹死,和他們一比,你應該感到慶幸”
“慶幸個毛線”
鬱宏惱火的一把摔上車門,把剛下車的鄒小蕾嚇了一跳,不由在背後向他比了箇中指,但卻沒敢說什麼,現在的鬱宏無疑已經被緊張的行程,逼得處在崩潰邊緣,今天下午就向她抱怨,送個邀請函也要麻煩他親自去一趟,結果帶回一個了不得的訊息,任務又加重了。
再刺激他的話,他恐怕真會瘋掉的。
三人剛下車,那邊把門診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