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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繼續聽下去,便聽到程一升道:“這兩次中途都有人阻撓,對方身手不凡,據昌言道,都是未曾謀面的高手。”
宋乾誠聞言禁不住笑道:“昌言在我府中暗房裡訓練殺手已久,江湖上若是出了後輩,只怕他一時也不會識得,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最近不要再讓十三人行露面了。我養著他們可不是用來殺一個小姑娘的。”
程一升點頭領命。
宋乾誠盯著他看了兩眼,道:“程公公果然做事乖巧,又生得漂亮,怪不得皇后三番五次跟我要你回去。”
程一升垂了頭,低笑道:“宋大人多慮了,咱家只是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廢人罷了,皇后惦念我,也只不過是因為念著我服侍周到吧。”
蘇歡聽得有些迷糊,又想到這皇后不就是諸宸的親孃,連忙轉頭去看他,卻見他身子繃得死緊,周身煥發出一抹殺氣,不覺一驚,又見他兩手緊握,幾乎要握出血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聽見宋乾誠只是嘿嘿笑著,卻什麼也不說,末了才道:“如此甚好。”說罷,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交給程一升道:“把這個拿去給小姐,她看了便會明白。”
程一升點頭接過,才笑道:“這醉仙樓的主人不知是何人,設了這麼個場地,真是太適合密謀壞事了。”說罷哈哈一笑。
宋乾誠冷笑了一下道:“是啊,改日一定要拜訪一下這裡的主人。”說罷,上下環視了一遍。
蘇歡正好與他的目光對上,雖然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心裡面還是突突地一跳。
那人的眼睛……
一旁寧筱之已經將耳朵上的東西取下,看了眾人一眼,笑道:“各位現在可知曉?”
葉秉行嘖嘖兩聲:“哎哎,這位宋大人去而復返,卻不到寧府拜會,單獨和這公公尋了這麼個隱蔽的地方會面,總不是什麼好事。”
談七律接過話頭:“正是,正如一般到我那天香樓裡會面的客人,也有不少是這種暗地裡策劃什麼的。”
司同嘿嘿一笑:“死娘娘腔,原來你那裡是黑店啊,還敢窩藏這種人?”
談七律白了他一眼:“野蠻人,我心裡自有計較,若是一般的小奸小惡,我才不會去管他們,閒著沒事做嗎?”
諸宸臉色不是很好,不等下面的兩個人離開,便道:“我不想看見這個人。”說罷,便往回走。
幾個人順著原路往回走,這次是諸宸走在前面,又快又急,像是要躲開什麼東西似的。反倒是蘇歡和寧筱之落在了後面。
從方才起,蘇歡便開始一言不發,低著頭走在最後面,寧筱之跟著她走了一會兒,漸漸和前面的人距離都拉開了,終於忍不住輕輕拍了她一下:“怎麼了?”
這一拍才發現不對勁,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膽大包天的蘇表妹竟然渾身發抖。
26、仇人與被安慰
一直到眾人分散各自回去,諸宸的神色也沒有轉好,甚至沒有和其他人好好道別便先行離去,鐵青的臉色表明他在強制壓抑著什麼情緒。
然而寧筱之此刻無暇去顧及這位太子殿下,另有一個人的狀況看起來不比諸宸好到哪裡去。他一時間不禁有些後悔叫大家去看那所謂“有趣的事情”,結果變成了煩惱的事情。
和葉秉行三人道別之後,他和蘇歡便回一起回府,一路上,不論他如何詢問,蘇歡都只是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似乎在強行剋制什麼。
和她相處八年,除了剛來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副樣子。印象中的蘇歡,永遠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在雲上城裡整日來來去去,好名聲沒留下多少,卻成了各家姑娘的反面教材。
而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怕成這個樣子。
就連晚膳的時候,因為心事重重,竟然都沒有望向寧逸之一眼。
寧筱之承認自己很無聊,沒事喜歡數蘇歡偷看寧逸之的次數,若是有時候過了十次二十次,他便會更加無聊地折騰蘇歡一回,然而今晚的次數怎麼都沒能跨過零這個坎之後,他沒有心情大好,反而更加無聊。
也許是因為沒有蘇歡熱切目光的注視,寧逸之也顯得無精打采。
而那位宋無嬋小姐則因為身體不適,沒能來一起用膳,只吩咐下人將晚膳送到她的房間。
蘇素和寧顧遠對於這些小輩們之間湧動的暗潮渾然未覺,邊吃飯還邊討論兒女們的婚事,下面的三個人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答應著。
等吃到差不多,蘇歡便匆匆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