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卻是微微一怔,自從曹先生逝去的那天晚上,這幾天她一直都沒見過這個老人……呃,其實她真實的意思是老人並沒有趕她或找她的麻煩。
她當然並沒抱著被他承認的樂觀想法,後來想想他應該是不準備在這幾天為難她吧,畢竟如今兒子尚未入土為安,他這樣做,不是變相的和孫子找彆扭嗎。
但是沒想到這老人還是沉不住氣了,哎……想想啊,該來的總要來,逃避沒用!
“金叔,我當然方便!”她站起來,然後轉向那一邊正在寫著拼音的小人兒,“念念,等媽咪一下,媽眯一會就回來,好不好?”
“不好……”小人兒卻很快的擱下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金,“念念要和你一起去見太爺爺。”
“呃……”兩個大人都一怔,沒想到這小人兒看似無心,竟然已經他們的對話聽進了耳朵裡。
“媽咪……”小人兒站到她面前,“爸爸不在,我要保護你,不能讓太爺爺欺負你。”
“哦……好!”她聞言心中不由一動,俯身抱起小人兒,含淚在他的小臉上深深的親了一口。
帶他去當然不是為仗膽,更不是要來一個上陣母子兵,她不是曹景芃,利用其自己的兒子來毫不含糊,她只是不放心而已。
這樣複雜的家庭,再加上這樣複雜的時刻,她不能讓他有什麼閃失。
老金看著她懷中的小人兒,想說什麼,但最終又閉了嘴,領著他們母子從後廳傳過去直奔曹老爺子住的地方。
一切還是那樣熟悉,其實這座華麗的如宮殿般的豪宅變化並不大,但是卻又有什麼不一樣,葉琉細想了想,應該是心境吧!
她再也不是在這座豪宅裡那個卑微求生存、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的一隻囚鳥,而是一隻經過五年的磨礪艱辛、浴火重生的鴻鵠,呵呵……這個比喻應該不算太誇張吧。
“請你等一下,我去和老爺說一聲!”來到二樓的花廳,老金立刻對她恭敬地一躬身,然後轉身向房間裡去了,片刻後,老金又去而復返請他們母子進去。
推開門,就看見了那軟榻上坐著的半閉著眼睛的老人,草長鶯飛的三月天,老人腿上竟然蓋著厚厚的毛毯。
聽見響動,老人睜開眼,但是目光卻首先停在了她懷中的小人兒身上,形同枯槁的臉上立刻漾起了真心的笑,“念念,來——過來太爺爺這邊,讓太爺爺看看,又長了幾顆牙。”
“哼……”她懷裡的小人兒卻立刻將那細嫩的小脖子扭向另一邊。
老人臉上的笑容就有幾分僵,她也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小人兒是抱在她的懷裡的,就好像她成了一個教唆孩子的那個。
“念念……”她立刻輕聲低斥他。
“呵呵……”但老人這時候卻又縱容的笑起來,“念念,我們不是和解了嗎,你怎麼又不理太爺爺了。”
“你是要趕媽咪走吧?爺爺都躺在那個冰冷的大木盒子裡再也不陪念念玩了,奶奶又整天哭,你要是再趕媽咪走,休想我再理你……”小人兒紅著眼圈,倔強地瞪著老人,一幅不容商量的語氣。
老人的笑容不由一斂,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痛楚,沉默了片刻,目光犀利起來,停在了葉琉的臉上。
葉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一定是誤解她想憑著兒子的擁護爬上曹家少***位置,“呵……”她不由嘲諷的笑了起來,然後毫不辟易的迎視著他的目光,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老人。
“曹老先生,您大張旗鼓的將我叫到這裡來,到底有何指教?”這時她率先開口了,因為她覺得沒必要在和他浪費時間,輕我者我自輕之。
她語氣中的疏離漠然讓老人的臉不由更沉了幾分,老人看她一眼,並沒有理,而是又轉向小人兒,“念念,去外面找金爺爺,讓金爺爺帶你去看他養的小龜,太爺爺有話對媽媽說。”
但是小人兒卻不僅不動,反而摟緊母親的脖子,曹老爺子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念念……”葉琉卻看也不看他,只對自己懷裡的小人兒平靜溫和的笑,“去外面找金爺爺玩吧,你放心,誰也欺負不了媽咪,因為媽咪不貪婪,一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會要。”
小人兒聽得似懂非懂,但是看著母親的眼神,那麼堅定那麼無謂,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出去了。
“坐——”待小人兒出去後,曹老爺子忽然指著一邊的椅子對葉琉道。
“不用了,曹老先生,我站著就好!”葉琉的態度依然客氣而疏離。
“丫頭……”曹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