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明天關藤之還要回來呢,我有一大頓事情要做,所以我先回宿舍嘍。”她竭力裝得很自然地樣子。
一瞬間,所有人沉默。
李雪華面色驚訝:“回去?這……不是說好了……”
緹暱皺著鼻子撒嬌地笑著,不敢去看自己父親那臉色:“哎呦,媽,我跟你故意撒嬌撒嬌的嘛……你女兒我怎麼能這麼輕易退縮呢。”
李雪華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笑的一臉無害的女兒,竟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緹暱只覺得臉在發燒,她趕緊要往屋外擠:“那……那我會去嘍……”
話音還沒落,只聽到僮厲象冰冷地拖出兩個字:“不準。”
緹暱的背脊僵住。
僮厲象自知自己態度有些強硬,便稍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臉色:“爸爸其他在幫你安排工作,這行不要再做了。”他像僮墨驁使了一個眼色。
僮墨驁卻沒有給他想象中幫腔的反應。他鎮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清澈,微微搖頭。
這是他站在緹暱的立場上決定的。
他不想看到緹暱也被限制。
有他一個,夠了。
僮厲象雖然不解,但他仍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心意。他復又看向緹暱:“不要暗自慶辛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們幫你處理好了。誰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成為一個隱患,會引發出一大堆的麻煩呢?你處理事情還不夠成熟老練,我們真的很不希望看到你……”說道一半,僮厲象突然停住了。
一直憂心忡忡的李雪華不解,朝自己的丈夫看去,只見他微張著嘴瞪大著眼看著緹暱。愣是沒再說出一個字來。她很是疑惑,順著僮厲象的目光朝緹暱望去,與此同時望去的還有僮墨驁——
什麼是璞玉,一旦切開粗糙的外殼瞬間綻放的光芒就可知道那是璞玉。
它的光芒足以給人以靈魂的震撼!是無法用詞藻來修飾的動容。它帶給人們的也正是一種驚豔,滿以為很是不起眼,但沒想到卻是如此珍貴。
它不動神色,華而不浮。
外璞實玉。
僮厲象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緹暱——自己如此熟悉的緹暱,但他卻有一瞬間懷疑,面前突然收起一臉嬌柔的人……真是他的女兒。
她站在那裡,靈氣的眼睛依舊靈氣,但是依然瀰漫了一層深不見底的倔強,讓人忍不住感到一陣寒氣。
她緊抿著唇,似是想開口,卻最終沉默。
為什麼,他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女兒很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很難說。
她有一種氣場,能瞬間揪住人的心房。
對,氣場!
有一種潛在的壓迫感,似乎不能違揹她的一切!
這樣的感覺有點熟悉,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沒錯,薄野修!
當初簽下這孩子的時候他就能感受到薄野修身上那種王者之氣,他的感覺告訴他,這孩子必將有一番作為。果然如他所料,在這孩子的帶領下,安魂曲魅紅遍了整個亞洲,正以傳奇般的速度向世界的高峰衝去!
而此時面對的是他的女兒——他懵懂單純的女兒……
“爸,我想屬於我自己。”緹暱其實想說很多話,但話到嘴邊卻只吐出這幾個字。但每個字都有著分量。
她彷彿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安魂曲魅的身邊,做著他們萬能的女特工助理。
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燃燒,讓她覺得有一股力量從腳底頂入頭頂,是她可以將背挺的筆直,頭可以驕傲的揚起。
所有人震撼到。
僮墨驁在緹暱的旁邊,他微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緹暱嚴肅的臉,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流淌過自己的血管,很是突兀。
許久許久,時間像是從針管裡擠出來的。
僮厲象突然轉過頭,嘆了一口氣,這一瞬間他似乎想到了很多事情。
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一個人,想到了一段風花雪夜的曾經。
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得已。
最悲哀的不得已就是不能做自己。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又何嘗不知道呢。
是啊,他該想到的,從這丫頭年滿週歲抓周的時候就應該能預測到現在。自己的孩子,他以為能很瞭解,卻最終發現只是一知半解。
對這個女兒。他向來疼愛。就因為疼愛,所以他偏執地想把她框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但她終究還是要長大的,終究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家生活在她自己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