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也好,那麼最起碼可以讓他知道,她是跟著他的。
一輛商務車像團影子似的緩緩停在她身邊,無聲無息。
恍惚間,莊暖晨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
腳步踩碎了落葉,直到她面前。
一雙高階手工製作的男士皮鞋出現在她低垂的眸底,與滿地金黃、鵝黃色的路燈形成異樣的絢爛,皮鞋的光亮近乎將她蒼白的臉映得一清二楚……
街道,車輛飛速來往。
路邊,景象似乎凝固。
莊暖晨緩緩抬眼,仰面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微微眯眼,一時間的光亮令她有些恍惚。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她,偉岸的影子將她完全籠罩,沒有絲毫縫隙……
與他傾訴
這世上也許總有這樣一種人,在你無助和彷徨時悄然出現,在為你撫平孤寂,擦乾你的淚水後又獨自離開,他可能要的並不多,只是你的一個微笑,就這麼簡單。愛孽訫鉞
莊暖晨想對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男人笑一笑,因為在這樣悲傷的夜晚,因為在她最彷徨無助啊的時候,他的出現已經令她感動,這一刻他就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她面前,她也心生勇敢。
她試著努力扯動唇角,可骨子裡那種痛還在牽扯著、支配著所有意識,空氣中浮動著鹹鹹的味道,她嘗的到,是淚水滾落入喉的滋味。
其實,眼淚始終疼痛著不肯再掉下來,因此她憋得很痛苦。顧墨衝著她追上來的身影,顧墨因焦急在她身後怒吼的嗓音,還有顧墨在人海中瘋狂地一遍遍尋找的行為……她不敢去想,所以很想將白天發生的那一幕深藏記憶海洋,因為她怕,再一碰觸,她整個人就會宕機,人生便會無法執行。
路燈將男人的側臉陷入半明半暗中,光線打在他的髮絲,形成動物毛皮般的光澤,他的眼堪比身後的夜色還要深邃,臉頰的輪廓因過於平靜的神情而變得鋒利。
那一束無助的光在莊暖晨的眼眸閃現,她就那樣仰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這一幕,美好得如同漫畫,天空輕旋的落葉增添了漫畫的色彩。
江漠遠緩緩蹲下身,凝視著她,一絲清淺的憐惜飛速躍過雙眸,薄唇微啟,“發生什麼事了?”
一股莫名的激流衝上來莊暖晨的喉頭,緊接著將她的氣門堵得死死的。沒出沒麼。
如果他沒有這麼出現,如果他的語氣不是這麼溫柔,如果不是這種該死的夜晚太過悲傷,也許,她就不會哭了。
可,莊暖晨還是哭了。
終於哭了。
在他話音落下後的下一秒鐘,她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像是眼眶終於承受不住的重,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滑落。
狼狽至極。
江漠遠沒有急切催促她,始終耐性地等在那兒,溫和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開口。
莊暖晨梨花帶雨,像是無助的孩子,蜷縮著環抱著雙腿,有幾縷長髮略顯凌亂地黏在臉頰,與她的淚水做垂死掙扎。
她含淚看著他,抽泣著,櫻唇輕顫,“我、我……看見顧墨了……”
江漠遠微微一怔,眸底最深處濺起一絲異樣。
“他……他在身後……一直叫我的名字……我、我……”莊暖晨像是將全身力氣都使完的探險者,將最不堪的一幕說了出來,斷斷續續、毫無邏輯的話卻耗盡了她所有的清醒和精力。
可是,江漠遠聽得懂。
下一刻,伸手將她輕攬入懷,沒再繼續盤問,任由她在他懷中放聲大哭。
秋意更濃。
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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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後,莊暖晨這才稍微恢復了體力。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兩隻眼睛紅腫得像個桃子。
江漠遠將她送回家後沒有馬上離開,見她出來後輕聲說了句,“把牛奶喝了。”
莊暖晨蜷坐在沙發上,接過他遞上來的牛奶,瓶子還是溫熱的,啞著嗓子說了句,“謝謝你。”落下話音後,便將牛奶喝了,只是,喝得無滋無味。
“好些了嗎?”江漠遠看著她,語氣關心。
沙發太過狹小,兩人的距離近得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正因如此,莊暖晨才能深深感覺的到來自江漠遠身上的溫暖,他的一切,都是溫暖的。
輕輕點頭,鼻頭又有點發酸。
只是這次,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