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哭了。我看她哭了就蒙了,說你別哭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可一定給我紮好了,就和你在學校裡扎一樣。
我的話剛說完那個小護士就不哭了,我這才發現人家剛才是乾打雷不下雨,這一回她終於把針給扎進血管裡了,我看著液體從瓶中流入管子,再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體內,接下來就等著我去廁所裡再尿出來了。
我後來才知道那個護士真是今天新來的,因為我聽見剛才領我去取藥的那個護士走過來喊她說今天新來的那個小護士你過來,又一個人要打點滴快去陪人家拿藥。
我出了醫院大門就告訴自己再也不來這家醫院了,幸虧我不是來做手術的,要是我躺在手術檯上,一個抄刀給我做手術的大夫是一個新來的,沒什麼在活人身上做手術的經驗那我不得歸西了,連個遺囑都寫不了。
我爸和我媽過來的那天我的身體是明顯的不如前幾天了,頭熱得滾燙滾燙的,我從抽屜裡好不容易找到體溫計放在腋下拿出來一看,我的媽呀40度。
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有二次發燒到40度以上,我媽說超過40度就危險了。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鬧鐘已經是早上8點多了,我昨天和我爸在電話裡說好了今天要9點去車站接他們的,我剛從床上站起來感覺自己還行就邁出去了一步,可突然感覺雙腿不是自己的了似的,渾身無力,又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我拿起手機給江明哲打電話告訴他我病了,你替我去接我爸媽吧。我快不行了。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困,身體像是飄起來一樣,到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只記得江明哲在手機裡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說高原你堅持住,你可別死啊。
等我醒過來時看見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裡了,一瓶點滴不緊不忙地流進我的血管裡。我推了推坐在旁邊睡著了的江明哲問是你把我送過來的?江明哲嗯了一聲問你是怎麼弄的,病成這個樣子?你差點沒把我給嚇死。我問怎麼了,你看到我第一眼是不是感覺特慘,我當時什麼樣你給我形容一下?江明哲看我一副特沒人性的表情氣的給了我一下說:“你還樂得出來,我在你家門口敲了半天都沒人開門,我突然想起你把鑰匙都藏在門口的花盆裡,我就真的找到了,等我把門開啟就看到你捲曲地躺在床上,頭朝下,一隻手還順著床沿垂下來,手機也掉在地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誰知道你就是發燒。”
我哈哈地樂,感覺頭不像剛才那麼輕飄飄的了,身體也比剛才有力氣了。我問我爸媽呢,你去接他們了?我看見江明哲剛要張嘴我爸和我媽就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我媽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杯,特讓我流口水。
我把江明哲拉過來小聲問你是怎麼告訴我爸媽的?他說你電話裡也沒讓我不能告訴他們啊,我都說了。
我橫了江明哲一眼當時就想哭了,我假惺惺地衝著我媽和我爸擠出來微笑,說爸爸媽媽我沒事。我媽說還說沒事呢,都燒到40度了,你小時候就有兩次燒到40度以上,大夫說要是治療不及時都可能燒成痴呆。
我應該是把我媽的話都理解了,就說媽我這不是沒變成痴呆嗎,你剛才的話我都聽明白了。
我估計我媽一直都想著我病的事,把拿來的保溫杯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不管不問了。我說媽,我餓了,你得讓我先吃飯吧。我媽連忙把保溫杯拿了過來說這是在外面飯店給你燉的牛肉和蘿蔔塊,補充體力的。我聽完感覺特精神,跟吃了興奮劑一樣,幾口就把裡面的東西吃沒了。
晚上回家又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病就好。
我帶著我爸媽在我的公司裡參觀的那天像是帶著一個小旅行團,唯一和旅行團不同的是進公司的時候我告訴我爸媽一定要安靜點,就連鞋子敲在大理石地的聲音也得是小聲的。
我從沒有感覺過這麼豪邁過,所以在電梯裡的一層一直到二十層我一看見熟人就說這是我爸爸和媽媽,好像自己爸媽是明星爸媽,自己倒是一啃老本的小青年一樣。
我媽問我你的公司怎麼那麼小,還沒我出差住過的房子大呢。我說媽,這不是你們工作的工廠,這是什麼地方啊,雖然趕不上北京,上海,但也是寸土寸金了。
我爸對我的公司好像不太感冒,聽我說了沒一會就累了,一個人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望著落地窗看外面的風景,後來甚至拿出來一個照相機在那裡拍照。我爸和我說報社要寫一個瀋陽新創業的IT公司的稿子,拍幾張照片也許能用得著,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幸好有一個搞IT的兒子。我說行,你有什麼就問好了,我甚至還能給你叫來幾個骨灰級的IT老闆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