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勸兩名失蹤者的家屬先回家等候訊息,幾個人哭成一團,周月早上見到的那男子一個人蹲在牆邊抹眼淚,她也難過,悶的慌極了,警告自己不許掉眼淚,生生忍住。
另一邊是不斷趕過來的人,送東西來的,記者,醫務人員,還有大大小小的領導,小旅館裡面空前飽和,部隊的人就在門前空地上搭了軍用帳篷,有人在問:“現在到底哪些人還沒回來?”
她不自覺的走上去說:“昨晚上去救人的還有兩個沒下來呢!”
不過沒人理睬她,記者在圍堵家屬和領導,她覺得這個世界很荒唐,那麼多人是來幹嗎的?好玩嗎?幹嘛不多點人去救人?!
等到下午3點,周月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彷彿是突如其來的,雙腿再也沒有支撐自己的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衣的下襬髒了,她也沒心思去拍,乾脆盤腿坐在那裡,周圍的空氣都是擠逼,多呼吸一口都能把人壓死,所有的人看上去都很忙,卻沒人告訴她周立中的訊息。
她開始覺得那兩個人的死活有什麼要緊的?兩個人自己不知好歹上山,憑什麼還要別的人冒著生命危 3ǔωω。cōm險去救?現在如果進去的人也出事,那兩個人最好下地獄!!!
周月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惡毒過,是因為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
因為下雨,天黑的早,5點多一點,基本上就迷迷濛濛了,周月試圖站起來,發現腳已經完全麻木了,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先跪著,忽然一個手拉了她一把,她側頭去看,是昨晚第二批迴來的一個,對著她點點頭:“放心,沒事兒的,以前三天失去聯絡的情況都有,會回來的。”
就這麼一句,她的眼淚瞬間淌了下來,根本剋制不住,用手抹了一把,還是不成,乾脆由著它去了,那人遞來紙巾,她接過來胡亂擦,問他:“等下還有人上山嗎?”
“再過一會兒如果還不下來我們打算再進去一趟,其他人都撤回來了,不能再上去了,天一黑,沒有專業裝備,根本不成。”
“我也想去。我知道我不行,別那樣看我,我就是說說,我在這裡等,要是你們找到了,就告訴他爬也給我爬出來,我在這裡等著。”
小瀋陽說: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錢沒花了;趙本山說:這世上最最痛苦的事是人活著,錢沒了。周月想:這世上最最最痛苦的事是等待,生死未卜的等待,和錢一點點關係也沒有。
失蹤者的家屬除了直系的,大多走了,大小領導走了多半,只有記者還留守著,熬這個漫漫長夜。
有電話響起來,有人在喊:“到明天傍晚,還沒有找到就全員解散,天還要下雨啊,這樣下去太危 3ǔωω。cōm險了!”
她的手機急促叫了幾聲,拿出來看,沒電關機了。
到10點,忽然有人在喊:“回來了回來了,都回來了。”
周月一天沒吃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衝出去,身邊都是蜂擁而出的人,閃光燈不斷地亮,她只關注一個人,渾身髒兮兮的,一臉的疲倦,拎著一包東西,慢吞吞在走。
心臟好像環球旅行了一圈總算回到老位置安頓下來,她覺得很餓,渾身沒力氣,怎麼這麼餓啊?!
接下來挺混亂的,不過知道被人擁入懷裡,也沒想掙扎,很自然地環住他,輕輕拍他的後背:“回來就好。”
有閃光燈亮起,誰也沒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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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中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周月的肚子附和了一下,她抬頭看他,一起失笑,王振在應付記者,其他幾個俱樂部的會員在整理東西,被營救下來的兩人因為餓和體力透支被抬上了救護車,家屬在感謝黨和政府。周月忽然覺得,這事兒現在和他們已經一點點關係也沒有了,問周立中:“能走了嗎?”
“等等。”他做個手勢,“我去打個招呼。”
然後走開和老牛幾個說了幾句,點點周月的方向,笑著走過來:“走吧,叫個人開車,你先上車吃點東西我去衛生間換衣服。”
周月低頭看自己,米色的大衣已經沒了型,烏漆抹黑東一塊西一塊,笑出來:“我可從來沒有這麼醜過啊!”
周立中按住她的肩膀,看她:“錯了,從來沒有這麼美過。”
回程換了一輛帕傑羅,周月忽然叫起來:“哎呀!”
半寐的周立中清醒過來問:“怎麼啦?落了什麼東西?”
“沒有沒有,我忘記給田園打電話了,真是的,手機沒電我當時沒想起來。”她前一句哎呀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