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雋辰梗著脖子愣怔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用力點了點頭。
凜雋銘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這麼簡單的事情,放心,哥替你搞定!你看你,也不早說!哪用得著你自己這樣傻乎乎地找?這樣吧,我回去找一個畫像專家,定了時間後給你打電話,你回一趟家,說說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模樣,讓他替你把她的像畫出來,我交給列偵探,讓他去處理。找一個人不算難事,你就安安心心上課,該幹嘛幹嘛,好不好?”
這個提議果然讓凜雋辰眼睛一亮。他站住腳步,轉過來面對著凜雋銘。應該是感激和突如其來的希望,把鮮豔得扎眼的血色突然之間回注到他發白的嘴唇上。他狠狠地點了點頭,重重地回答道:“嗯!”
凜雋銘沒再說什麼,只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個傻孩子!明明有一個幾乎算是手眼通天的哥哥,怎麼還會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兒自己默默地折磨了這麼久!
凜雋銘想到這裡,越發覺得心疼。也許真的是自己的失責,一直沒有照顧好他,以後,一定要給他更多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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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裡,晏方白遵照瞳若水的吩咐,每天開車接送她上下學。這樣微妙的時間,也使得他在作為護花使者之外,常常要陪她吃早餐或晚飯。
夏末秋初之際,因為剛剛卸去沉重的暑熱,人的心情最是輕鬆愉快。植物們好像才剛剛發現了季節的變換,方始轟轟烈烈地舒展開色彩。四下裡暖風襲人,混若暮夏,於是一點點濃郁起來的秋天就在白色捷路的車窗之外暖洋洋的璀璨著。
瞳若水每天坐在這樣的一輛車子裡,心裡恍恍惚惚地瀰漫著一種幸福得迷迷糊糊的感動,覺得自己好像是走在了於某個遺失的少女時代看到的某張明信片裡,美麗的黃葉佈滿了整個世界,填充了整個人生,於是也就沉沒在因為年輕而格外清純無邪的祝福裡了。
幸福的瞳若水每天嘰嘰喳喳有著說不完的話,而她也非 常(炫…書…網)滿意晏方白這個聽眾。他總是微笑聆聽,在該提問的時候提問,該評論的時候評論,每一句話都和那從車窗外不時輕輕拂來的秋風一樣舒爽動人。
而且他那麼細心,是做警察的素養麼?他會比一般男生更多地注意到細節,自然而然地讓女孩子感到備受關注。
譬如說,有一次他居然會仔細到咬文嚼字:“若水,我發現你和宛瞳的名字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明眸如秋水的意思!”
這句話瞳若水當然不會是第一次聽見,而這一次的特別之處在於,這是第一次由一個男人提出來的。
瞳若水立即高興得一雙秋水明眸熠熠生光:“哈!沒錯兒!所以呀,你知道麼?我和宛瞳常常被人誤以為是分別隨父母姓的雙生姐妹呢!”
晏方白微笑著看了看她,點點頭:“可以想象,你們倆是長得挺像的。”
這句話讓瞳若水噎了噎。她也不是不同意,但另有一種狀況,讓她雖然明知不妥,卻仍是按捺不住急於補充:“這個也有很多人說過!不過,就有一個人對這一點不認同,你猜是誰?”
晏方白眉毛一挑,顯然好奇心大發:“誰?”
瞳若水就等著他的這一問,這會兒臺階一來,趕緊就順著往上爬:“宛瞳的媽媽!宛瞳告訴她媽媽大家都說我們倆長得像的時候,她媽媽說:‘你要是有人家若水那麼漂亮才好呢!被說得跟你像,人家若水吃虧啦!’”
這句話這樣衝動地蹦出來,瞳若水頓時後悔,尤其是看到晏方白抿緊嘴唇笑而不語的模樣之後——他居然、居然沒有附和……
這是晏方白第一次做出讓她不滿的反應,於是她大為尷尬,趕緊想辦法彌補:“其實……其實宛瞳也很漂亮的,她吃虧就吃虧在小時候從滑梯上摔下來過,而且特別不湊巧,是趴著摔的,磕到了下巴,變成了臉著地的天使……”
一不小心話又說多了,她趕緊收回來:“平常可能看不出來,不過她一說話一笑,下巴就是歪的,可能也是這個影響到了,她的牙也有些亂……”
晏方白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但僅是針對著瞳若水的這番話而已。他仔細回想秋宛瞳的一顰一笑,的確,因為下巴會歪,她的嘴也是歪的,給人半邊臉表情比較大、另外半邊臉表情比較小的印象。
可是就是這樣的神情,使得她不必刻意做作,隨時隨地都有一種整張臉都在顧盼迴轉流光溢彩的嫵媚。而她的小小的不那麼整齊的牙,閃耀在心型的嘴裡,讓她看起來像一個活潑隨性永遠長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