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地睡過去吧。
這是哪裡?為什麼這麼黑。
許惠穗極緩慢地睜開眼,耳邊只聽到機器滴噠聲,眼前卻是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穗兒,你醒了嗎?你真的醒了。”耳朵的驚喜的呼叫。
她張了張嘴,喉嚨乾澀的講不出話。
“喝點水。”林宇凡枕起她的頭,往她嘴裡慢慢地灌水。
“宇凡哥……”她張開口,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天黑了嗎?為什麼不開燈。”
“穗兒,現在是白天啊,你的……”林宇凡驚怔,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卻見她沒有反映的一直睜大眼:“穗兒,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見嗎?
什麼,現在是白天?
“白天?”許惠穗大顆淚珠兒滾滾而落,她死死攥住林宇凡的手,全身直哆嗦:“宇凡哥,為什麼我什麼也看到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她激動的掀掉蓋在身上的被子,不故阻攔地扒掉插在血管裡的針頭,不會的,不會的,她怎麼會瞎,她的眼睛,怎麼會看不見……
不要,不要,不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她拼命地搖著腦袋,嘴裡痛苦地低喊聲驚醒了趴在她身旁守護的林宇凡,他驚跳起來:“穗兒,穗兒你醒了嗎?穗兒,你怎麼了……”
她一個勁地搖頭,神情恐慌的讓他心疼,急急按下床頭呼叫鈴,握住她沒有插上針管的一隻手,放在面龐上細細摩挲:“穗兒別怕,宇凡哥在你身邊,你快睜開眼睛,不要再睡了……”
“病人醒來了嗎?”醫護趕過來,林宇凡立刻站起,讓他們檢查,“她一直在搖頭,一直在說不要,醫生,她這是怎麼了,已經一個星期了,她為什麼還不醒來。”
主治大夫扒開她的眼皮,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病人什麼事也沒有,看樣子是有回醒的狀態,但病人自身好像很抵抗自已醒來,你們做家屬的多跟她說說話,繼續鼓勵她快點醒來。”
“謝謝,謝謝醫生。”送走醫生,林宇凡驚喜地又坐到了她身旁,握著她的手,捋了捋她額前的髮絲,手指綣繢在她臉上。
那透明的滴管,冰冷的液體正一點一點的往她身體裡輸送,她睡的那麼不平穩,現實這樣,夢裡還是這樣,為什麼要讓自已活的這麼累呢。
林宇凡低嘆,忍不住地悲傷:“穗兒,你想這樣一直睡下去嗎?我在叫你,你聽到了嗎?你快醒過來好不好,看看宇凡哥一眼,看我一眼,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還沒醒嗎?”童小桐拿著鮮花走進病房,身後的黃麗雲把湯放在櫃上,眼中淚光盈盈,這都已經是十二煲湯了,她的穗兒到底還想要睡多久。
林宇凡搖搖頭,一臉無奈,“她剛才有了點知覺,一直在搖頭,醫生說她在反抗自已醒來。”
“怎麼會這樣。”黃麗雲搗著嘴哭,不想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童小桐眼裡閃過絲絲傷痛,為什麼還不願意醒來呢,睡了這麼久也應該夠了,不是嗎?
“只能等她慢慢醒來了,”林宇凡疲憊說道,雙眼佈滿血絲,下巴也長出長長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憔悴無比。
黃麗雲看著心疼,“宇凡,你先回去吧,這裡我守著,”
“不用,我很好。”林宇凡搖頭,“你還是別呆太久,畢竟安伯父和安然還不知道你和穗的關係。”
說到那父女倆,黃麗雲面露難色,童小桐卻是嗤笑:“連守在自已病重女兒身邊都要怕被現在的親人知道,穗兒在你心目光,究竟是何等廉價。”
“你別說太多了,”林宇凡出聲輕斥,童小桐不以為意,心裡只是想著自已唯一的好友,只想為她憤憤不平,出口惡氣:“我說的不對嗎?連自已女兒也不敢在眾人面前承認的人,有資格作為一個母親嗎?”
黃麗雲面色慘白,她說的對,她從小就沒有對她盡過母親的責任,現在長大了也這麼偷偷摸摸,她真的沒資格為人生母,真的對不起女兒,若她說了出來,安然呢!?安然她該怎麼辦?
童小桐忽然轉過頭去,憤怒地對病床上的人吼道:“還有你許惠穗,你評什麼一直躺在床上不醒來,你評什麼讓我們大家為你操心,你評什麼就能睡的這麼踏實……”
“閉嘴,你瘋了嗎?”林宇凡低吼。
“我沒有瘋,瘋的是許惠穗,是她瘋了,”童小桐暴躁地跑到床前,她的面色白如紙片,脆弱的就像是隻斷扇的蝴蝶。她瘋狂地搖著病床上的她,單薄的肩膀硌的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