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池中揚琴閉著雙眼,靠在池角,明顯又瘦了一圈,俊氣的臉比以前更加稜角分明。國事沉重,他知道戰事在所難免,而心事卻一直都沒有著落。亦水已經離開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她的訊息時斷時續,一次比一次少,最近更是一點訊息都沒有,讓他有些火大。
門外聲響,揚琴敏銳地判斷出是密探的腳步聲,希望這次會給他帶來點有價值的訊息。
“皇上,有密探回報。”
“說。”
“辰國軍隊正在整裝,但是還沒有派遣過先鋒隊,似乎只是在為一年一度的狩獵做準備。”
“知道了,不可鬆懈。”
“是!另外收到關於亦水小姐不同的訊息,一條說亦水小姐回寅了,另一條說她混進宮了。”
“……進宮……知道了,下去吧。”
“是!”
亦水進宮做什麼?莫非她真的查出池沁衡的下落了?池沁衡真的沒有死?!以她這種個性,千萬別惹什麼麻煩才是……揚琴滿腦子都是亦水的影子,心中滿是擔憂,進了宮,堇弈也不便陪同,這讓他的擔心又加重了幾分。若不是現在國勢混亂不安,他真想放下一會兒去辰國找亦水。身邊的水還是熱的嗎、,只是,他的心早已冷了大半,不能說是寒刺骨,沁涼至極罷了……
“皇上一直操勞國事,明天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
“奴才聽說這次圍場裡又多了很多大型野獸,皇上能騎善射,一定能拔得頭籌,讓那些別國的使臣自嘆不如,不敢與辰國較量!”
“……”
說了一大堆的馬屁話,可是主子一點都沒有理睬,這馬屁精也只好閉嘴退到一邊,不敢多言。
龍岸岑放下手中狼毫,站起身活動一下,看到書櫥上掛著的彎弓出神,似乎也很在意明天的狩獵一般。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呼吸戶外的空氣,龍岸岑對著刺眼的陽光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草長鶯飛,百獸齊鳴的季節,這樣的大型狩獵他還是第一次(炫)經(書)歷(網)。極其貼身輕巧的盔甲不會讓他有半分的沉重感,但他還是不喜歡這樣的裝扮,可是無奈,只能剋制住心境,好好的在眾臣和使節眼中扮演一個英武的皇帝。
“玲瓏,我們又不能和他們一樣去打獵,為什麼也要一起來啊?”
“你小聲一點啊,這是規矩,我也不想來看這種血腥殺戮的演出啊,沒有辦法。還有你啊,出門前不是有提醒過你要吃‘無聲’的嗎?怎麼又忘了?!”
玲瓏一臉責怪的看著緊靠在她身邊的亦水。兩人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秘密,玲瓏也知道亦水的真實相貌,原來在這麼一張楚楚可憐、小巧玲瓏的面具後面還藏著一張更加閃靈動人的臉,那次亦水把那張人皮面具脫下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個人能有兩個截然不同的長相。只是在和亦水的相處中她發現,亦水其實是個粗心的女子。明明就是“小啞巴”,還老是忘記吃國師配給她的消音藥——“無聲”,還好她總是在無關緊要的時候一鳴驚人,否則秘密被拆穿還怎麼幫他繼續留在宮裡?!就好像今天早晨出門前,明明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忘吃“無聲”,她就偏偏和她對著幹,現在又旁若無人的大開“金口”,她到底想不想留在宮裡留在皇上身邊?!
“狩獵,開始!”
那些王公貴族,文臣武將們各個宛若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追趕心儀的獵物。辰國不同與別國,文臣不輸武將,互不相讓,各憑本事公平競爭,其中比較有頭腦的就自然被冠於“文臣”的帽子,並非他們只知道附庸風雅,弱不禁風。
辰國的狩獵也有所不同,同攜的女眷可以一路乘著馬車隨行,不必坐在遠處無所事事。
讓亦水吃驚的是申屠兩兄弟都參加了這次狩獵,申屠羯在馬上颯爽豪盈的樣子,看來他的傷似乎已經痊癒。亦水也安下心來,閉緊嘴巴不再說話。
龍岸岑騎著馬從他們的馬車邊跑過,亦水發現果然他還是換下了多餘的護具,穿著輕便的騎裝,猶如一個優雅的騎士而非一個狩獵者。暗綠的衣衫能在叢林中很好的掩藏,背上的彎弓看上去普通但實際上都經過經心的雕琢,箭身光滑,尾羽豐滿,離弦時必定有破空之勢。胯下的那匹馬也是身為“弼馬翁”,閱馬無數的亦水所沒有見過的健壯,辰國不愧是個孕育良種的地域。龍岸岑向皇后的車中瞥了一眼,看到定定地注視著自己的“小啞巴”,臉上還帶著呆呆的笑容,他不露聲色的靠近,把一袋東西遞給她。
“皇上!這……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