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頭的事情,好象生怕別人看到自己,誰也不願意快下班了被分派事情。尤其是一把手的臉色今天很難看,以至於走廊裡面靠近劉勝利辦公室的附近沒有人願意靠近。
劉勝利坐在寬大豪華的老闆椅裡,覺得這個辦公室突然比往常空曠了許多。寂寞與焦躁一齊攪擾著自己。
作為這個工廠的元老,劉勝利是從基層一步一步熬上來的。在劉勝利五十歲那年,老廠長經過慎重篩選,多方比較,確定了他這個一把手接班人。其實候選人很多,但論技術業務和群眾威信,還是最終確定了劉勝利。當然,作為主管生產的副廠長,劉勝利在考察期除了狠抓生產管理,月月創記錄外,也沒有忘記透過各種方式向老廠長不斷表白自己,請老領導放心,絕對遵照老領導的既定方針辦。
自打接手這個位置,劉勝利明顯感覺自己很累。原來頭髮濃密,現在開始有些謝頂了。時世不濟吧,接連發生的事件讓這位劉總有些焦頭爛額的滋味。
市場經濟的大潮無情摧毀著原有的經濟體系。而自己是在計劃經濟時期成長起來的幹部,雖然也喊著革新觀念,改革機制,但真正落實到實處,包括落實到自己的觀念與措施,明顯有些力不從心。原來的裝置多好賣呀,南方那些大大小小的使用者每年年初得來排隊購買,現在政策放開,人家都找到自己的渠道了。更厲害的開始買進口裝置,裡外全肥了。機電廠市場能力等於是零,原來所謂的銷售處其實就是旅遊處,就知道與使用者一起走遍天下,吃遍天下。加上國營企業財務制度、銷售體系也不靈活,使用者在急劇減少。雪上加霜是原材料又需要現款採購了,尤其是本廠大量消耗的特種鋼材,有色金屬,原來生產商主動賒欠過來,現在是必須現款還要清理以前的債務。原來欠了人家一千多萬了,一般的廠子早關門了。也就是都是國營企業,兄弟之間的事情還算好解決。可市場經濟了,人家也是天天追著討債,律師函都到了自己的桌面了。想想這個企業還要負擔著三分之一的退休職工,加上幼兒園、職工醫院,簡直就是個小城鎮,企業壓力太大了。南方那些企業哪裡有這些包袱。
一股蒼涼的心境湧來。劉勝利不自覺的回想起來這幾年的時光。似乎真正的人生要謝幕了。這一輩子,婚姻算過來了,不如意,但也不煩惱,平淡如水。事業嘛,也算相當成功,可總有些得不償失的感覺。看看自己那幾個下海去了南方的同學、戰友,各個腰纏萬貫。滿嘴的金錢、小秘、女人。雖然自己看不慣這一套,但還是佩服這些人的能力和勇氣。自己下海未必能有這些人成功,再說,自己更留戀的還是權力,有了權力,男人就有了一切。這,是劉勝利多年的心得。
好不容易,自己身邊有了個標緻女人胡麗瑩,對自己就是不上眼。自己作為一把手,在這個女人面前倒有些癩蛤蟆吃天鵝肉的樣子。現在算安靜了,眼不見,心不癢呀。可是一想起這個被自己安排到分廠的尤物,內心就無法平靜。自己雖然身材一般,相貌也有些老了,可畢竟是堂堂國營大廠的一把手。想往自己身上貼的女人太多了。如果不是自己為了顧全大局,維持自己的威信,多少女人也臣服在自己下面了。女人啊,真是難以琢磨。
劉勝利掃視了一下桌面,一堆的檔案,一堆的問題,還得面對現實。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隨即飄進一位清香豔麗的女人,看樣子二十七八歲。波浪長髮,緊身職業黑色連衣裙,深色絲襪包裹著勻淨的雙腿,腳底一雙秀氣的黑色細高跟鞋,身姿盈盈,款款風流。這是劉勝利喜歡的裝束,原來胡麗瑩也偶爾這麼穿。女人身後咯噔一下,鎖上了門。
這是劉勝利的辦公室副主任葉小如,也是跟隨自己好幾年了。
“看你臉色又煩惱了吧。都不是自己的事情,犯得著上火嗎?”
女人習慣地靠在劉勝利身側,一雙嬌手扶在劉勝利肩頭。
“能不煩嗎?總覺得事情不對。上面哪塊沒照顧到似的。”
“問問老領導呀,你對他這麼夠意思,關鍵時刻怎麼也得幫你呀!”
“能不問嗎?老頭真老了,對市裡的情況也掌握的不多了,當初他要是升上去,咱們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臨到快退了,自己折騰不上去了,才想起提我起來。早提我,用錢也把老爺子送到市裡。”
劉勝利提起往事就有些不平,可是憑著自己多年的修為,每次說說就過去了。
“這不,下個月又有檢查組要來,考核技改專案。銀行那兩千多萬還沒償還呢,這又整一幫爹來。前幾年趕上學潮,這一反腐敗倒把資源政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