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奪取她的能力已經不是自己想要執行的任務,每天看著她東奔西跑地忙碌已經成為習慣,融入自己的生活。令人驚異的是,他發現自己總會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無限延後任務執行的時間,也堅決不允許別人來接替自己。這是作為教會執行者隊長的自己從來不曾有的行為,大家感到驚奇,他自己更覺得不可思議。只是……無端地覺得如果有一天看不到她的身影,或許會寂寞。對,非常地……寂寞。
直到那天,Vincent終於如期出現,靜默地宣稱著自己的意圖。依稀記得當時的自己在心底的某處安心下來。至少這個女孩不會被輕易獵殺,Vincent絕對會拼上性命保護她才是……而我,終於可以正正當當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天知道這時候的我在想什麼!竟然會因為這樣的事情感到些許的雀躍,根本沒有想過即便自己出現在她的面前也只會被冠以敵人的印象,這一切只能讓她遠離自己罷了。
但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微妙。
事實上無論是從Christina手中救下她亦或是在秋茗中學校長室裡的坐山觀虎鬥,他的心情都不平靜。因為那個時候她的神色是如此慌張,如此驚恐,與平常的她完全不同。不過也不能怪她,當時的我可是敵人……名副其實的。
已經不能確定自己是何時將興趣轉為現在這種近乎瘋狂的思戀的,是她第一次羞澀地呼喊自己名字的時候?是她毫無戒心地將筆記塞給自己的時候?是她堅定地望著自己說她相信我的時候?還是……更早?
其實在知道自己被選為罪惡之子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太多的苦難,畢竟有強有力的魔力可以為所欲為也不是什麼壞事;在教會終日的殺戮和劃去名單上一個個名字也並不讓自己感到為難,反正終而會習慣;只是……當有一個人給予了你溫暖和無限信任的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是那樣純淨,那樣不諳世事,與現在的我截然相反。
特別是在聽過Vincent的故事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彷彿全身都被這種從未有過的自卑感吞沒。真的從來沒有如此希望自己能夠失去以前的記憶,將之前經歷的種種都忘卻到腦後,這樣……我是不是就有資格可以站在你的身邊?
“哈哈……哈哈哈哈……”
意識到的時候竟然發出了笑聲。少年頹唐地伸手撥亂自己的髮絲,狂烈地笑著,讓身旁的少女驚異到不行。
“rancisco,你……你這是在幹嗎!”
“哈哈……哈……說不定這次真的被你說對了……”扶住牆壁方才勉強站直身子,忍緩緩地移向門口。
“什麼?”
悄然開門,徑自走出,只留下落寞的背影。
語氣早已消去了屬於他本身的傲氣,所剩的只是無盡感傷,就如秋日殘花散去一般,飛舞到天際,再也不見蹤影。
一步,兩步,門面漸漸變為縮影。少年只是不停地邁步,不知要通向何處。
沒錯,我可能真的只是希望能夠和你有一個交集。
哪怕它是捏造的……
也好。
(TBC)
第 27 章
(二十七)
最終沒能拗得過旬的固執,雨桐跟隨著滿面沉重神色的少年走出了校門。
正是秋風蕭索的時刻,晚秋的氣息日漸濃厚。葉片零星飄落在微寒的空氣之中,順著風的方向飛出好遠。不禁回頭遙望校園風貌,少女綿長地撥出一口氣:“森,忍……對不起。”
只是這件事,我必須自己面對。這是我一人的戰鬥。
察覺對方細小行動的棕發少年苦笑著伸手遮住自己半面臉龐,執意隱藏起之前的神色。無論此刻她的心裡掛念著誰,這之後能夠保護她的人——只有我。
“吶,旬。”在巴士座位上支起腦袋望向窗外,景色逐漸向後移去,不留任何得以回想的時間。少女託著自己的下鄂,淡淡發問,“還記得我剛到來生家那時的事嗎?”
“忽然怎麼了?”雨桐一直不喜歡回憶初到來生家族時候的事情,這是早已深刻印在自己腦中的事實。事到如今被問及感受,旬顯然滿面的不解。
尋思著該用怎樣的詞句表示,終究沒了下文,雨桐轉頭抱歉地笑,“還是算了,沒事。”
淺淡地嘆息,少年略顯不滿地組起胳膊,“如果是他你就會說了?”
“誒?”
“就是那傢伙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