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李嬸、玉姐……這一串人都是老太爺指派給我們的傭人,據說個個熟練好用,為冷家服務的年份比冷亦凡的歲數還大。
“她們早就走了,下個月再回來報到。”冷亦凡笑道,“喂,太太,你忘了,現在是我倆的蜜月期,你又堅持不肯出國旅遊.爺爺只好撥了這幢山間別墅,供我們單獨享用,不讓外人打擾。”
“什麼?”我叫起來,“你是說,這房子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
“對,一整個月都只剩我們兩個人。”他悄悄搭上我的肩,低語,“爺爺還說,就算我們光著身子在房子裡亂跑都沒關係。”
胡扯!冷爺爺德高望重,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定是冷亦幾這個色情的傢伙出口說白話卻賴在別人頭上。
“太太,我好睏了。”他貼住我的面頰,火熱的唇密密細細上下游走。
“呃……亦凡,”我決定而對現實,便輕輕推開他,正視他的臉,“我……我有點不舒服,所以……”
“不舒服?”他挑起眉,手指緩緩下移,移至我的心口,“哪裡不舒服?是不是這裡?”
這傢伙……還蠻聰明的嘛。
“其實……我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索性挑明吧,反正他已猜到。
他凝重地與我面對面,目光深邃悠長,似乎已直看到我思維的核心。一絲類似於隱痛的東西浮上了他的眼睛,一抽、一抽,默默的牽扯到我的心。
“但是,亦凡,你可以吻我,”我不忍他臉上的表情,故作輕鬆地道,“我……好喜歡你吻我。真的。”
“不,我不可以吻你,”他漠然地拒絕,看我失望難堪的模樣,忽而又粲然地微笑,“因為……如果我吻了你,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
“那……怎麼辦?”我愣愣地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利落地一把抱起我,放至柔軟的被褥上,繞過一隻手摟住我的腰,俯在我耳邊低喃,“睡吧,好好睡。”
我呆住,然後乖乖閉上眼睛他這樣做,是否表示已經諒解了我?
那麼,明天呢?後天呢?難道他每天可以容忍我這樣為所欲為?聽說男人一再隱忍,會……傷身。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
但我折騰了一天的確困了,不知不覺,便在他的懷中放心大膽地睡去。
然而這一夜似乎存心不讓人好過。
半夜裡,橫在我腰間的手臂不見了,床邊一具翻滾的身軀突地將我吵醒。
“亦凡,你做什麼?”我吃驚地支起身,看著彷彿肚子痛的他。
“唔……”他熱汗潸潸,一個轉側伏趴在床上,像是要狠狠壓住什麼,
“是不是吃壞了肚子?要不要打電話叫醫生?”我著急地靠近他。
“別,別過來,”他仰臉給我一個安慰的微笑,“我只是……有點熱。”
“那我去把冷氣開啟。”我起身尋找遙控器。
“你不是不習慣開著冷氣睡覺嗎?”他說,“那樣會害你感冒的。”
上次偶爾提起,沒想到他記得這樣清楚。
“可是……你熱呀。”我拂拂他溼源的頭髮。心頭不知為何,感到一陣疼痛。
“這樣吧,”他也爬起身,抱著一條毯子,“我到客房睡,這對我們倆都好。”
話雖如此,但……
“對不起。”我愧疚地說。曾經有一個人常常對我說“對不起”,沒想到,現在卻輪到了我,輪到我對另一個男人說相同的話。這不是一個讓人好受的詞,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會好受。
“不要再講這樣的話。”他笑笑,推門而去,步子隱於走廊盡頭的一間空房。
於是,新婚的下半夜,我久久不能成眠。
這之後的一個月,亦凡每天按時到公司上班,夜裡很晚才回來,通常在我睡著之後。偶爾,我專門等他,他便託詞公務繁忙,賴在書房裡。
蜜月期過得這樣古怪,能怨誰呢?罪魁禍首當然是我。
※…※…※
“聽說你們這段時間都躲在那幢山間別墅裡,有沒有遇見鬼?”
“啊?”
說話的是冷亦凡喜歡開玩笑的五姐,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戀戀,別理她,她是嫉妒你們能過那麼清閒的兩人世界,故意嚇你的。”冷家正直的六姐說。
今天是老太爺八十大壽,雖然平時我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但這麼特殊的日子,只得現身了。幸好冷家大宅只聚了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