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的柔白小手。
路逸倫誇張地怪叫起來。“還不怪呀?有人的頭髮像鋼絲一樣直立嗎?更別說她白得像鬼的臉和好似吐光膽汁的唇色……等一等,你為什麼讓她把花留下來?”
菊花耶!還是喪葬專用的品種,向來嚴謹的人怎能容許擺明的錯誤?今天以前要是有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和做出這等事,依好友的冷厲作風,定是不輕饒。
嚴厲是他待人處事的一貫方針,不因小錯而輕待,有過必罰,任何人、任何事都得照他的規矩走,絕無例外。
“那是她忘記帶走。”一說出口,夏天甫為之一怔。他實在替她找藉口嗎?這是以前不曾發生過的事。他不明白,對於她,他心中似乎有股朦朧的愧疚umd/txt小說下載==》www。87book。com,才會不自覺地多了包容,好像欠她很多,永遠也換不了。
可是在這之前,他很清楚自己並未見過她,也想不起和她有關的記憶,腦袋裡灰茫茫的一片,荒蕪得有如一望無際的貧瘠沙漠。
“那你幹麼擺在自己的辦公室,不讓人收走?”斜眸一瞧盛放的白菊,路逸倫很難不毛毛的。
“這……”又是怔然,他表情空白了三秒鐘,說不出所以然,反倒吐出一句,“逸倫,我是負心漢嗎?”
路逸倫先是一愣,接著有些好笑的促狹接話,“沒錯你是負心漢。”
想他負了多少女人心呀!還能不俯首認罪?
“我是?”夏天甫半眯起眼,冷視冷灶添火的傢伙。
“鍾惠蘭,你拖了七年,遲遲不迎娶入門的未婚妻。”
一個可憐的柔弱女子。夏天甫不語,目光低沉。不論有心或是無意,他的確耽誤了她。那一場婚禮揹負了兩家的期望,他和她站在牧師面前,聽著冗長的婚禮訓言,本著互信、互敬、互愛的誓約……咦?有愛嗎?
事隔多年,他仍沒法子感受到一絲愛意,對該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有點憎恨,連和她呼吸相同的空氣都覺得快要窒息。
他有曾經深愛過她嗎,如眾人所言愛逾生命?若真如此,為何看到她他就只想遠離她遠遠的?
深深的疑慮徘徊不去,使得他決口不提此事,他也有意疏忽,託詞忙碌,慢慢淡化曾有的婚約,只當是劃過生命的一到痕跡。
“呵呵……我開玩笑的,別當真,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她都那個樣子了還能嫁人嗎?”同情歸同情,絕不能混為一談。當年二十一歲的鐘惠蘭所幸未死,只是傷了脊椎,雖然復健多年但是自從受傷以後再也沒站立過,必須依賴輪椅助行。
也就是說下半身癱瘓了,對冷熱和掐捏的知覺已經喪失,穿衣起臥都需要別人幫助,醫生同時還宣佈她這輩子無受孕的可能性。因為她的子宮在教堂崩塌時受到重創,巨石塊壓破了孕育子嗣的溫床,只有取出整副器官才能避免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如果是我所唉的人我不會在意她身體上的殘缺。”驀地,夏天甫腦海中浮起模糊的笑臉,習慣性的頭痛也再次侵擾。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他的心像被無形的手掐住,痛的想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什麼叫如果是你所愛的人,若是你不愛她怎會向她求婚——”似驚覺了什麼,路逸倫表情怪異的一瞅。“難道你娶她不是自願的?”
不會吧,有人強迫他結婚?!
不過回頭一想,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講究門當戶對的夏母一向強勢,對丈夫及子女的掌控欲簡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誰要不順著她的心意,便會使出激烈的手段逼迫。
不太妙,他似乎無意間挖出了不為人知的秘辛了,現在是該繼續裝傻呢,還是當什麼都不知道?畢竟人家的家務事不宜深入太多。
“我……想不起來……”他愛過人,深刻的情感仍不時在胸口奔竄,可愛的人是誰,卻忘了……
“嘖!創傷症侯群還真好用,想忘的,不想記的,都可以拿來一用……呃、別瞪,我說說而已嘛!”突地,路逸倫睜大眼。“不對,你……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個送花的女人感興趣。”
她摸了人家的手,還“好聲好氣”地詢問她人不認識他。
搭訕,絕對是搭訕!以他多年的戀愛經驗判斷,好友如枯井的心逢春湧泉了。
“你想太多了。”他不認為他們還有碰面的機會。
“最好是我多想,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做出驚恐的表情。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