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的十件任務,償還她十年來的養育債,從此恩怨一筆勾銷,她可以過任何她想過的生活,不必再有所虧欠。
“你不可理喻。”他霍然站起,從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但他卻也無法就這麼將她交給徐振杰,任他們發落她。
“誰叫我是女人嘛。”這個世界只有小孩和女人這類人種才有不可理喻卻還理直氣壯的權利。無心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打了個哈欠,她索性送客,“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我也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要忙呢。”
她在向他宣告挑戰,當著他的面說她明天的壞勾當,他可以不去正視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卻不能讓她一錯再錯。
見到他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她來到他身旁,圈住了他的腰,頭倚在他胸前,用好嬌柔的口吻說:“我好累,想休息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嗎?”
是真的倦了,她的頭有些疼,眼皮也重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抱起,她很輕盈,感覺像只貓咪,“你很輕,太瘦了。”
“吃這行飯的本錢嘛。”她存心故意,專挑他不愛聽的話說。
“別再說了。”她蒼白的臉上有抹怪異的紅,他將她放在大床上,為她拉好了被,“早點睡吧。”
她乖巧的閉上眼,但一分鐘過後卻又睜開了。
“怎麼了?”
他撥開她掉落在臉上的髮絲。“看你睡,順便看牢你。”將她關在這,看她如何興風作浪去。
一點也不浪漫的男人,是打定主意要在這守她一天的。
她笑笑,心裡明白他其實是為她好的,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心暖烘烘的。
今晚的她累了,所有的事明天再說,就讓她貪圖這一夜的溫柔吧。
黑暗裡傳來低悶似嗚咽的聲音,還有細細微微的掙扎輕呼聲。
葉南纋自睡夢中被這負傷似的聲音吵醒,他從大沙發上坐了起來,往聲響處尋去,聲音是從那張大床上發出來的。
他走了過去,月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映照在她純真姣好卻蹙緊著眉的容顏上,或許是月光柔和了她明亮的五官吧,這一刻的她看來是那麼柔弱、無辜,讓人只想疼愛、憐惜。
“怎麼了?”他來到床邊,握著她柔嫩的小手,試著喚醒夢囈不止的她時,卻意外的摸到滾燙的溫度。
她發燒了!一定是下午那場雨淋溼了她,而她沒有馬上換去溼衣眼的關係吧。他連忙到浴室拿條溼毛巾,想先為她解個熱,再請醫生來看看。
“不要啊。”淒厲的呼聲劃破黑暗的空氣,她的恐懼隨著聲響迅速的漫了一室,接著而起的是沉痛傷心的哭泣聲,聲聲無助的啜泣讓她少了平日的飛揚。
這一刻她只是個被惡夢團團圍困的孩子,等著有人將她自惡夢的牢籠釋放。
“別哭,我在這。”他抱住哭個不停的她,不知該如何消去她不知名的哀傷與恐慌,而她灼熱的體溫穿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給了他,他恨不得能代她受這些苦。
“不敢了,你別生氣,我下次真的不敢了。”她哀傷至極,啜泣聲斷斷續續,呼氣聲也斷斷續續。
她昏迷在令她恐懼的世界裡,裡頭是白霧霧的迷宮,她轉呀繞的想逃離那個鬼地方,卻怎麼也走不出來。害怕呀,只能哭泣以對。
他將無措的她擁入懷裡,藉著自己的胸懷傳達勇氣給她,她過去過的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為什麼平日活潑飛揚的她卻在暗夜裡無助哭泣?她在心裡究竟藏了多少秘密?他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曉得她的心靈會是這麼脆弱。
她是個謎樣女子,她的生活、她的行為、她的過往,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待解的謎團。
飄飄不定的感覺在一陣溫暖中漸漸落實了,她不再喃喃夢囈,她該睜開眼皮的,這些年來她所受的教育及訓練都不容許她讓別人近身,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在乎身旁的人是誰,誰叫他有那麼溫暖的胸膛,誰叫他給的那份安定是她埋在內心已久的渴求,他讓她的慌亂消逝,所以先別管他是誰,這一刻讓她暫時休憩一下下吧。
她的掙扎停止,哭泣也漸漸低微,勻勻的呼吸聲宣告她又入睡了。
月光映在她梨花帶淚的臉上,方才的掙扎又隱匿在她平靜的表情後,若不是她眼角猶有晶瑩的淚滴,他還會以為方才她的無助都是一場夢,甚至是調皮的她又在耍弄他。
她還在發著燒,他想悄悄將她放下,打個電話讓醫生過來看看。
誰知她小手卻將他抱得緊緊的,嘴上還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