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太巧了!”我窘迫地大笑了起來,極力掩飾住自己的心虛。
瞭解底細的小凌凌突然仰天觀月,“呼”地長出了一口氣,驚得我又是一陣冷汗。
我們一行人很快坐上了線人駕駛的黑色商務車,趕往了毛毛蟲市郊的二十三號別墅。
在車裡,羊羔瘋突然問我道:“小子,我佈置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
我頓了片刻,答道:“是日語嗎?初級已經差不多學完了,還剩四課。”
“行,這就足夠了。”羊羔瘋滿意地點頭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問佳瑤姐道:“先前你從我這裡拿走的那張破紙還在嗎?”
“什麼破紙?”佳瑤姐明知故問。
“就是我和小凌凌那天從單腿老乞丐那裡拿到的那張爛紙,他說那上面有很重要的資訊的,你一定記得,我還告訴過你……”
“我把它吃掉了!”佳瑤姐衝我眨眼道,話中似有深意。
回到總部後,我們受到了英雄級別的熱烈歡迎。正在接受培訓的千年後小鬼們,邁著輕盈的步伐,滿臉稚氣地將一件件漂亮的花環戴到了我們的胸前。
接下來相當長的時期裡,我們所有參與過行動的人員都成了組織內部爭相談論的佳話。
這下小凌凌終於揚眉吐氣了。然而,我們倆的歡樂並沒有持續太久。
要畢業了。我要和學習生活了四年的毛毛蟲學院說再見了,而小凌凌也要永遠地告別小學生活了。
在以小時計數的最後幾天,我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寢室裡,充分地享受著最後幾天的大學生活,雖然糜爛,卻只屬於我們年輕人。那些天晚上,從宿舍樓的走廊裡總是能夠聽到各種歇斯底里的噪音:摔酒瓶的聲音,燒東西的吶喊,女生們的驚聲尖叫,男生們的泰山大吼,以及指數飆升的校內打架鬥毆事件……
種種重口味的事件,都讓我聯想起了1945年4月底,在納粹德國剩餘的幾小時壽命裡,國會大廈地下室裡,無數男女軍官飲酒作樂,徹夜狂歡,最終力竭至死的悲壯情形。
終於有一天,學校忍無可忍,肅清了宿舍,像對待垃圾一樣,將我們畢業生徹底從學校攆了出去。從那一天起,我就對家裡謊稱在校外打工,再也沒有離開過糖果理事會。
沒過幾天,小凌凌也畢業了。她手裡捏著過塑的畢業留影,找到了我,撲在我的懷裡哭了一整夜。
畢業的傷感,只能靠時間來痊癒了吧。
雖然範氏二兄弟都已經歸案並伏法,可是我的內心深處還是隱約籠罩著一層陰霾。陳海客也有同樣的感觸,一日,他把我拉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對我吐露了一些他最近的想法和發現。
“孫杰,你是否還記得,我給你看過的那個禽獸俱樂部網站,叫什麼‘幼幼樓’的?”
“記得,怎麼了?”我不屑道,那些只會喚起我和陳海客相識之前的那段痛苦回憶。
“上次我用的那個高階VIP賬戶名,你是否還能回憶起來?”
我稍稍回想了一下,頓時頭腦一炸,倒吸了一口涼氣:“沒錯,那個使用者名稱是叫‘範老大’的!這難道是巧合嗎?!”
陳海客搖了搖頭:“我不認為是什麼巧合。”
“何以見得?”
“因為,那個賬戶的餘額高達百萬之多,而且近期還不斷有新的資金注入,但是它的密碼卻從未被更改過。這也許能夠說明,這個人還沒有發現他的使用者名稱已被我盜用。此外,我還仔細查過,那個使用者名稱確實不止我一個人在使用。我試圖跟蹤過那個人的IP,最後卻發現這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你是說‘範老大’的上網環境被某種技術所保護?”
“沒錯,而且是極端先進的防追蹤技術。”陳海客抱緊雙臂,強調道,“你再想想其他的事,到底是什麼人會對我們的組織瞭解到那種地步呢?我們剛到布穀村,就有人對你和小凌凌下了藥,後來範老三一眼揭穿了你的身份,然後又發生了針對你的暗殺事件,最後範老二也提早對我們的手段有所提防,使用了替身,險些讓他給逃掉。我覺得,所有的這些背後,都隱藏著一個更大的黑幕。”
電光火石間,我又想起了那個單腿老乞丐送給我的那張暗藏玄機的破紙,為何佳瑤姐故裝糊塗,不肯將它歸還於我?這其中一定大有乾坤。
周圍的空氣溫暖如春,我卻突然感到一股惡寒,來了一陣冷戰。
“我認為,範老大還活著。”陳海客一字一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