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1 / 4)

小說:塵劫錄 作者:津夏

臺上,俯瞰著火牆內的情景。

其中一人,身高八尺,濃眉虯髯,正是我恨之入骨的大俠膺颺!另一個人卻身著橙色長袍,吊眉縮腮,手裡擎著一柄桃木長劍。這個人低頭望了我一眼,木劍一擺,“嘿嘿”笑道:“大人不愧朗山煉氣士,竟能窺破我的坎離之陣。”

我心裡有些發顫,但還是大著膽子,舉劍一指:“惡賊膺颺,我奉天子詔命前來拿你,你敢拘捕嗎?!”膺颺微微一笑,聲若洪鐘地回答道:“膺某不敢。膺某天性好客,四方來投,不忍拒卻,豈有叛逆之心?還請大人上奏天子,還膺某一個清白。”

這傢伙竟然還敢狡辯,並且還是當著我的面狡辯,他難道把陷害我的往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我怒火攻心,雖然陷身重圍,竟然暫時忘記了害怕,大喝道:“你這惡賊,還想活命嗎?當日你將我陷在太山獄中,險些害了我性命,可想到會有今日?!”

膺颺濃眉一蹙,突然深深一揖,然後俯下身來,對我拜了三拜:“膺某自知有罪於大人,雖於國法可活,卻因大人之難而不可活。然而往事已矣,只求大人放膺某一條生路。若非要與大人泯此恩仇,膺某早便走了,何必在此恭候大人?”

我“哼哼”冷笑,不知道這惡賊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只見膺颺站起身來,把手一揮,一個僕傭登上高臺,奉上來一個紅綢遮蓋的木盤。膺颺揭開紅綢,“刷”的一下,光芒四射,險些晃花了我的眼睛——原來那木盤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數十鎰黃金!

天哪,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黃金!就算升任太守一級官職,操勞畢生,也未必能攢起那麼多黃金!這傢伙難道想收買我嗎?真要是得到那麼多黃金,往日的恩仇不計也罷——何況我不過胳臂上捱了兩刀,又沒有真的被他害死……

膺颺大概看到了我眼中貪婪和猶豫的光芒,微笑著說道:“不敢求大人原宥膺某,只求大人放我一條生路,上奏天子,說膺某已舉家遠颺,不知去向了。這裡是黃金千兩,先為賠罪,此後大人但有驅使,膺某赴湯蹈火,不敢請辭!”

這兩句話可真的讓我猶豫了。膺颺本領高強,而且俠名滿於天下,知交必多,今天若真動起手來,就算僥倖得勝,後患也必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何如買放他一個人情,收了黃金,與他結交,將來宦途若有坎坷,也是個強大的臂助。

但我心裡是這樣想著,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更不好即時鬆口,讓他看輕了自己。我故意又冷哼一聲:“今日我必要報太山牢獄之仇!若不殺你,須將那姓硃的交出來,我親手斬之,才洩心頭之恨!”

本以為討錢還價,我退一步,膺颺就該順勢下臺,把那姓硃的綁起來送給我,誰料想他面色竟然一變,皺眉說道:“那人是膺某門客,若以他的性命,換了膺某的性命,天下人將如何議論膺某?此等不義之舉,膺某所不屑為也。罷,罷,這黃金五十鎰買膺某一命,若再買硃氏一命,須錢幾何,大人不妨明言。”

本來我聽了這話應該高興才是,那姓硃的算什麼東西,砍了他腦袋只能解一時之氣,拿他性命再換個幾百上千兩黃金,豈不划算?可是“義”這個字聽入耳中,我猛然回想起在太山牢獄中輾轉掙扎的日日夜夜,想起膺颺為了救友之“義”,竟然陷害我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怒氣從丹田直衝頂門,衝得我喪失了理智,竟然放棄平安和黃金不要,去追求危險和律法——我大吼一聲:“你以離某為何等人耶?!”

我將劍一指,左手一道火光直射膺颺面門。膺颺還沒來得及躲避,他身邊那人先跳過來用木劍一引,火光立刻寂滅。就這交手一招,我已經意識到此人道法在我之上,才後悔不該孟浪動手,膺颺先把臉色一沉:“好,離大人,此是你逼膺某,非膺某再有負於你!”把手一招,只見四周團團圍攏的火牆外,探出無數人影,全都張弓搭箭,瞄準了我們。

眾寡不敵,性命堪憂,此時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說不定立刻棄械投降了。可惜身邊有那麼多士兵,但凡逃出一個去,我堂堂秩八百石繡衣直指貪生畏死的醜態為天下人所知,臉面可往哪裡擱才好?倒不怕取了膺颺的黃金,買放人情,貪財好利是官員的通病,只要不傳到天子耳中,我倒並不在乎。

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求尉忌、崇則他們可以儘快逃出臺上那傢伙佈設的迷陣,趕來救援才好。但我也不敢再刺激膺颺,只是把劍一橫,冷哼道:“你敢拘捕,就不怕罪上加罪嗎?”

膺颺“嘿嘿”笑道:“在下若落在離大人手中,恐怕毫無生路,左右是死,一條罪狀、十條罪狀,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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