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局,不須憂慮。”
就這樣,我和靳賢將信將疑地離開了太尉府,靳賢悄聲問我說:“可否調金臺營一部兵馬,往助邱縣之戰?”我想了一想,回答他說:“禁軍不宜輕動,使 將百人前往監督可也。”靳賢點點頭,隨即露出似乎相當陰險的笑容,說:“如若強蠻入侵,蹂躪郡縣,我便使御史彈劾獲筇指揮不當,那樣就有藉口殺他了!”
雖然是在為我謀劃,但看到他如此可怕的笑容,我也不禁輕輕打了一個哆嗦,背上冷汗涔涔——這個傢伙的可怕,或許不在獲筇之下,我真的可以用他為爪牙嗎?異日他會不會取代獲筇,變成我最大的威脅呢?!
這天的事情非常之多,我才回到府裡,僕傭就來稟報:“談商已經歸來,求見大人。”我要愣一下,才能想起這個談商究竟是誰——嗯,此人是渝安郡談邑的寒士,據說祖上做過威朝的史官,我曾派他去查詢有關“大化之珠”的記載。
想到“大化之珠”,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頭疼欲裂。先叫僕傭用冷水打把手巾來擦了臉,頭疼略微止住,我才吩咐傳喚談商。談商進來以後,先大禮磕頭,然後稟報說:“小人不負大將軍所託,可惜原件族中長老不使攜出,只得口頭稟報大將軍了。”
我往前探了一下身子:“你查到了什麼?”談商回答說:“族中有威朝時的散簡,託名祖聖所作,其中卻有一段話被塗掉了。雖遭塗抹,尚可辨認出部分字句,內中確實提到過‘大化之珠’。”
我更感興趣了,催促他趕緊背誦來聽。談商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子之南也,非為道也,為求大化之珠……’”我皺了一下眉頭:“這裡所稱的‘子’是指……”談商想也不想就回答說:“理應是指的至聖……”
談商話音未落,忽聽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如同百雷落地一般,震得他一個趔趄,我也差點從榻上翻滾了下來。似乎生命中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駭人的聲音,我只感覺耳邊“嗡嗡”作響,那聲音明顯倏起倏滅,但在我耳中卻似乎迴響不停,永遠也不會斷絕。我匆忙從榻上跳起來,大聲問道:“什麼聲音?!”
談商面如土色,轉頭朝門外望去。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誰,隱約的倒好似在自言自語。隔了一小會兒,耳中的迴響略微平息了一點,只見一名僕傭跌跌撞撞地從門外跑了進來,磕頭稟報說:“地裂了!院中陷開一個大洞,深不見底!”
地裂?我再次感覺後腦如針刺般的疼痛,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要回想起來,然而腦中如有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士,生生地把無盡思緒全都阻擋住了。我踏上木屐,兩三步跑到門邊,朝外望去,就見院中本該樹立著漢白玉屏風的地方,現在塌陷了一個直徑近丈的圓形大坑。
戰戰兢兢地走到坑邊,我小心翼翼地朝內望去。僕傭稟報得沒有錯,這個大坑黑漆漆的深不見底,可怪的是,坑壁竟然平整如同刀削。
左右望望,看到幾株盆栽,我便走過去,單手端起盆菊花來,直往深坑中擲去。輕微的風聲響起,那盆花一直朝下墜落,足足半盞茶的功夫,竟然聽不到落地的響聲。我的心臟狂跳,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更不知道是何預兆,並且,我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個奇特的深坑才好。
聞聲跑來院中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僕傭、門客,雖然心中詫異甚至是驚懼,但看到我就站在坑邊,誰都不敢靠近,只是瑟縮在牆邊竊竊私語。我突然一抬眼,看到雪念扶著妻子也從後堂走了過來——對了,她現在不是爰苓,她現在是妖物萍妍,她或許能夠解開這個神秘事件背後所隱藏著的真相吧。
妻子緩緩地走到坑邊,垂首朝下望去。我生怕她一個不慎失足墜落——我的心理也很矛盾,她既然是妖物,又怎會失足——於是伸出左手來攔了一下:“小心。”
嘴裡叫妻子小心,但我這樣一側身子,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腳下突然一空,自己反倒趔趄著直往坑中落下!耳畔傳來妻子和僕傭、門客們的驚呼,我只感覺一股冷風從胯間直透上來,穿過四肢百骸,又從頂門直穿出去。
這種感覺是非常痛苦的,簡直就象用一柄快刀把自己整個人從中一剖兩半。自己還在不停地向下墜落,周圍的光亮越來越是微弱,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會到底,到底以後,是不是就此一命嗚呼,變成一團模糊的肉醬。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本能地蜷縮了一下身體,結果竟然就在空中顛倒了過來,頭下腳上,那種感覺詭異而痛苦得無以名狀。
好象有無數柄木桘正毫不留情地敲打著自己的頭顱——我隱約明白,那不是木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