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竟是朝雨師曈飄了過來。
森然的陰氣隨之逼近,雨師曈當即把低落拋到八百里外,顧不上站起來先兩手撐著地板往後退了幾步:“這這這這位前輩……晚輩無意冒犯,只是,只是一時好奇才跑進來,打擾前輩清靜實在抱歉……那個……”
怨靈不為所動的繼續靠近,雨師曈已經上牙打著下牙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突然想到——萬一對方不是這宅院的主人而單純是個遊魂厲鬼呢?
雨師曈已經開始腦補自己的各種悲劇下場,怨靈卻停在了她面前,靠得極近的停了一會兒,駭人的氣息竟淡了,而後雨師曈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你身上有西齊的氣息。”
模糊的聲音帶了些隔閡的回聲,但能辨得出是個女子。
雨師曈突然聽到怨靈說話懵了一下,所幸她腦子還算清明,立刻想起既然西齊會特意跑到這裡來坐,說明他跟這裡多少有些淵源,而這怨靈提到西齊時,雖然沒有多麼歡欣,但也不是怨恨的語氣,至少不會是西齊的仇家吧?
想到這裡雨師曈忙道:“西齊上次帶我來過這裡一次,但是沒讓我靠近。我這次只是好奇所以才擅自進來的,冒犯之處還請前輩您老人家多多包涵。”
“西齊帶你來這裡?”果然提到西齊起了些作用,怨靈頓了頓,似乎笑了——雖然她連形貌都無法被看清,但雨師曈就是覺得她笑了,“我叫長纓,不叫老人家。”
對女子直呼老人家是有些失禮,不過先前她陰氣森森那個樣子,又不出聲,誰瞧得出來原本是個女子啊……
雨師曈心裡想著,嘴裡還是禮尚往來道:“我叫阿曈。”
長纓沒有說話,卻是往雨師曈的身上伸出手來,似乎是想碰她,雨師曈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她的手便停了停,收回去:“你身上為何會有西齊的氣息?”
雨師曈一時沒想起西齊之前渡過她修為的事,老實搖頭道:“不知道。”
長纓便又不出聲了。雨師曈等了等,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西齊的……什麼人麼?”
樓閣上寂靜了好一會兒:“已經不再相關的人。”
雨師曈聽著那有些淒涼又有些嘆息的語氣,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長纓往後飄了一小截,轉身看向下面雜草叢生的破敗院落,輕聲道:“我在這個宅院裡住了很多年,只有我一個人。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聽起來像是……“幽禁?”
長纓回過頭,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原本不是,但也如同是了。”
雨師曈本想問她為何會被圈在這小小院落中,但又覺得肯定不是什麼愉快的原因,胡亂問這種私事不太妥當,便沒有吭聲。
長纓卻又問道:“你看起來不像地府裡的人,為何會認得西齊?”
問得淡淡的,既不是好奇也不是關心,就像她說自己叫長纓一樣,平淡無瀾的語氣。
雨師曈想了想,把自己如何認識西齊的緣由大致說了一遍。
長纓聽罷:“你是雨師啊,原本是跟西齊毫不相關的呢……”
雨師曈聽她這句語氣似乎帶了點感嘆,有些悻悻的摸摸鼻子:“現在也是不怎麼相關的……”
長纓便問:“為何?”
雨師曈猶豫了一下:“你如今也一直呆在這裡不去別處麼?”
答非所問似乎讓長纓愣了一愣,而後道:“我一直,都在這裡沒有離開過。”
既然她從來不會離開這裡,又是個不認識的人,那跟她說了也無所謂吧?
雨師曈又猶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為什麼會渡河跑到這裡來的緣故說了。包括她如何喜歡了西齊,又如何很努力的表白,再如何被拒絕了所以鬱悶得跑出來散心。
長纓靜靜的聽著,等雨師曈說完,看她一臉頹喪的耷拉著腦袋,伸手摸了摸她頭頂,似乎是在寬慰她:“真是不容易。”
這次雨師曈沒有躲,卻發現長纓其實摸不到自己——怨靈並沒有實體,長纓只是做出了摸她的動作,帶著微弱幽光的手拂過她頭頂,沒有任何觸感。
“可是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的。”
雨師曈垂眼悶聲道:“我知道。”
堂審德小王爺時西齊曾經說過,不是自己的強求也無用,她不覺得這話有錯,但是若連嘗試都沒有嘗試過,又如何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西齊有喜歡的人的,而且他既然不喜歡我,我自然也不會蠻纏強求……只是他不喜歡我我挺難過的。”
果然跟不認識的人反而能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