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做出來?這句話的結構好像不太對啊……
玄冥皺眉道:“你胡說什麼?”
“呵,還想裝傻?阿曈上一次來我就看出來了。她的原身是曈珠吧,足量的曈珠比起龍珠也不遜色,你糊弄得住別人可糊弄不住我。”
“當年荷川魂飛魄散之時,我保了她一半魂魄在她的龍珠裡,另一半被你搶了,原來竟是拿這顆曈珠當容器盛著。你安的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
雨師曈漸漸的聽懵掉了。夷衡說的……是什麼意思?
玄冥沒有反駁,而是冷聲道:“原來之前她的龍珠一直被藏在你這裡。”
夷衡仍自顧自道:“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倒是也想過變出荷川的模樣,哪怕是不會動的人偶也好,卻始終沒成功過。這點我倒很佩服你,用了荷川的一半魂魄,便把一顆曈珠做成了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偶。”
他說著抬手描過雨師曈的眉眼,倒是真的有些欽佩的神色,看向玄冥:“這個八分像的軀殼,費了你多少法力修為呢?”
雨師曈已經沒心思去顧及夷衡微涼的手指細細描在她臉上的觸感。
所以說……她之所以會化出人身,是因為她師父拿她做了荷川的人偶?
她只是,另一個人的人偶麼?
雨師曈覺得有些難過,如果意識裡也能流淚的話,可能她會哭出來吧。
難怪她第一次到夷衡這裡時,他會問她一些讓她覺得此人是個神經病的問題。
“阿曈?玄冥怎麼給你起了這種名字?”
“他怎麼把你打扮成這個樣子?”
“奇怪,你怎麼會有自己的意識?”
“難道你是他做失敗的殘次品?”
……
耳邊夷衡聲音打斷了雨師曈的回憶。
“我這次原本是想召回被那個守衛偷走的荷川的龍珠,沒想到連她也一道召了來。讓我來猜猜,你特意把龍珠留在她身上,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不是為了讓她穩固仙根麼?
“你把這軀殼養了這麼多年,如今又把龍珠留在她身上,不就是為了讓兩半精魂融合為一,讓荷川在她身上直接醒過來麼?”
話音落下,一片沉寂。
之前夷衡要拿她當人偶時她還暗自祈求過師父能像上一次那樣來帶她離開,可原來她從小依賴的師父,也不過是把她當做個承載精魂的容器麼?跟盛水的杯子盛飯的碗一樣的……容器?
師父,為什麼你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呢?
眼角變得酸漲難抑,視線漸漸被水汽氳得模糊了起來,竟然當真流下了淚來,止都止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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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二)】
一直如人偶一樣不動不語站在夷衡身邊的雨師曈,眼中突然淌下淚來。
夷衡一驚,抬手去擦她的眼淚,卻怎麼都擦不完:“荷川,你怎麼了?”
玄冥緊繃著的臉色卻鬆了些許:“阿曈,你聽得到我們說話,對麼?”
雨師曈面上沒有任何動容,只是眼淚流得更兇了,玄冥便安撫的微微對她笑道:“別怕,師父馬上就帶你回去。”
夷衡抓住雨師曈的手把她擋到身後:“你休想!”
“夷衡。”玄冥沉冷著聲音道,“阿曈不是我做出來的。”
夷衡哼了一聲,似乎連辯駁都不屑於。
玄冥不以為意:“你既與荷川青梅竹馬,那可記得她當年滿月時東海龍宮送她的賀禮?”
夷衡對他突然跑題得離譜的話有些疑惑,頓了頓,卻變了臉色。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當年西海嫡長公主誕生,先陛下在她滿月時大宴四海,東海龍宮的賀禮便是一顆世間罕有的曈珠,大小如拳。荷川極其鍾愛,那顆曈珠自她年幼便一直在她身邊,直到,”
玄冥頓了片刻,聲音平緩依舊,“直到我們分開,她把那顆曈珠留給了我。”
“我把這顆曈珠帶在身邊多年,後來荷川魂飛魄散,你我都想留住她魂魄,卻爭得一人一半,我沒想到你那般境況下竟還能藏下她的龍珠,我留住的半個魂魄,若無處安放早晚會消散。龍族精魂不是什麼容器都能承載的,但曈珠可以。”
這些話,與其是說給夷衡聽的,不如說是在向雨師曈解釋。
但是雨師曈一點也沒覺得安慰——師父這不就是在跟她承認,確實是拿她當個容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