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哦了一聲,看雨師曈有些皺臉,挑著眉微笑:“這不是很好麼。”
……很好在哪裡啊?
雨師曈回頭看看落在後面出來的西齊和京城土地,小聲問崔鈺:“崔判官,是因為西齊以前是森羅殿的差使,所以閻羅王才總給他派差事麼?”
這一點昨晚玉白跟她提過:“西齊君本是在森羅殿閻羅君處當值,位列地府無常之首,頗得賞識器重,後來才去的轉生殿。”
崔鈺似乎有些意外雨師曈會知道這事,揚著調尾嗯了一聲,見著西齊走近,卻是換了話題:“其實你不用太怕西齊,他大多數時候心情不好,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
雨師曈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什麼原因?”
“沒睡飽。”
“……?”
雨師曈懵了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腦子裡轉了一圈才理解崔鈺的意思——作為一個晝伏夜出的黑無常,這幾天的事已經嚴重影響了西齊的時差。而且閻羅王把照顧她和調查龍珠兩件事丟給西齊,便意味著這個影響將長時間的持續下去。
她之前也思考過西齊為什麼總是冷著臉的原因,不過完全沒想過答案會是這麼三個字,一時有些呆。
難道說西齊的愛好是睡覺麼?話說這麼家常的愛好跟他的職業和氣場完全不搭吧……
“崔判官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閒了。”
崔鈺看著已經走到跟前的西齊,攏袖一笑:“啊呀,我只是忙裡偷閒而已。”說著極其自然的踱遠了兩步,去跟京城土地打招呼。
京城土地點著柺杖在後面,沒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仍是意猶未盡的神色在嘆那德小王爺:“唉,情字誤人吶。”
料想往後的好一陣子,他老人家串門都不乏新的談資了。
崔鈺跟著唏噓了兩句,西齊淡淡道:“不該是自己的,妄圖強求也不可能得到,最終不過害人害己。”
當無常的個個都是看膩了凡人生離死別的,說話涼薄算是職業習慣,京城土地和崔鈺沒覺得西齊這話怎麼樣,雨師曈則站在一旁默不吭聲。
“你知道西齊君為何如今是在轉生殿當差麼?”
“玉白君你知道?”
“我也是聽說,四百多年前西齊君因一個女子與同僚反目,私下約戰時不但把對方打成重傷,竟還因愛生恨,把趕來勸阻的那個女子也打入奈河之中魂飛魄散。此事震驚地府,閻羅君出面保他,才只是把他貶到轉生殿當了份閒差。”
果真是,情字誤人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失常】
在森羅殿和京城土地告辭後,雨師曈跟著西齊往施藥府回去,一路無話——大清早看悲劇,她的心情還沒有完全恢復。
默默然回到施藥府大門外,剛要敲門,卻隔著門板就聽到裡面傳出雞飛狗跳大呼小叫的動靜。
施藥府向來清靜,怎麼突然這麼……熱鬧了?
管接就得管送的西齊本來只打算把雨師曈送到大門,聽到施藥府裡傳出的喧鬧中還不乏慘叫,又猶豫了一下。
聽起來裡面好像挺危險的樣子?
這時大門突然從裡面被開啟,雨師曈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想也沒想便躲到西齊後面。
西齊看著門裡那個人,愣了愣,那個人也看著他,愣了愣。
兩相愣神的功夫,後面呼啦啦衝過來一大堆人,七手八腳撲上來要捉那個人。
施藥府上藥童的衣裳統一是黃澄澄的布料,頓時大門處一片黃澄澄。
“二師兄啊——你可別鬧了吧二師兄!”
二師兄?
雨師曈從西齊後面探出頭來,被叫做二師兄的那人跟玉白差不多年紀,但更加文靜清俊,長相文質彬彬。
只是這位文質彬彬的二師兄眼下卻一手鐮刀一手鋤,兩溜白刃上清晰可見紅光閃爍,也不知道剛才有哪個倒黴的誰被放倒了。
西齊回想到剛才聽見的慘叫,攔住雨師曈往後退了兩步。
而一眾藥童則手忙腳亂的把他們二師兄手上的“兇器”搶下來。
掌施藥司的二師兄平洲,實在是施藥府上下難以言說的痛——塬陽司神座下原本有兩大弟子,其中之一便是平洲。平洲於藥理極有天賦,很得塬陽看好,加之為人文雅隨和,也十分得師弟們敬愛。然而平洲一次試藥的時候出了差錯,差點人就沒了,塬陽好不容易才把愛徒救回來,但還是遺憾的落下了個後遺症——每個月都會神智失常瘋一回,長則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