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刷拉一聲,西齊翻開選單,冷聲問雨師曈:“你想吃什麼?”
雨師曈便顧不上回答小申,忙低頭去看選單,過了會兒抬頭帶些赧然的笑:“還是和上次一樣,你來定吧。”合上選單放回桌上。
高階酒樓就是坑爹啊,所有菜色都只有名字沒有標價,她哪裡敢亂點。
西齊便垂眼去看選單,坐在旁邊的年輕男子卻不知為何亮了眼睛,摸過雨師曈那本選單翻開:“哦,原來姑娘拿的這本選單是沒有標價的,看來今天是西齊你請客了,那我……”
他話還沒說完,屁股下的椅子突然咔嚓一聲,碎了。
轟然巨響中,小申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
雨師曈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西齊則是涼涼的睨著齜牙咧嘴的小申:“可惜了這把紅木雕花椅。”
小申的臉色瞬間更加糟糕了。掌櫃已經啊呀啊呀的大叫著奔了過來。
“這套桌椅可是今年剛剛限量訂做的,無申你這臭小子怎麼坐的居然給我坐碎了啊啊啊給我過來!”
小申還沒爬起來就被掌櫃氣哼哼的拖去櫃檯算賬,動靜漸遠,西齊氣定神閒的繼續翻開選單,點菜。
雨師曈看著地上那堆椅子殘骸,再看看在跟店小二點菜的西齊,默默的把心裡冒出的可能性壓了下去。
話說回來,那個小申叫做無申?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啊,在哪裡聽過麼……
吃完了飯,雨師曈記著時辰已該入夜,看窗外天色卻依然沒有黑透,依然是黃昏一般的景象,只是霧氣又濃重了幾分,繞著半空中飄來飄去的燈火,覺得十分驚奇,出了酒樓大門便只顧仰著脖子看天。
沒走出幾步,西齊的腳步突然停了,沒怎麼看路的雨師曈差點撞到他身上,趕緊也停下來:“怎麼了?”
西齊只是冷淡的看著前方街市的某一處,片刻後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沒事。”
“……”雨師曈往那邊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異常來,跟著西齊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開口,“西齊,其實你跟剛才的柳老闆和小申……都是認識的吧?”
西齊有些意外的看了雨師曈一眼,沒有回答,不過雨師曈耳尖的在他回頭繼續前進的時候聽到一句低低的像抱怨又像嫌棄的話:“一幫吃飽撐著的傢伙。”
所以果然是認識的吧……
其實雨師曈也沒那麼不開竅,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多少看得出點端倪。而且,剛才西齊停步往前看的時候,雨師曈總覺得本來還該有什麼人物冒出來的,還在期待,可惜被西齊那樣一看,大概是見不著了。
都是些誰呢……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施藥府。”
“啊?……哦。”
掌燈時分,森羅殿裡結束了一天的事務,閻羅王才勻出神看差使送來的賬單,剛展開往上一看:“什麼!”
巨大的拍桌子聲響把已經走到門外的四大判官都招了回來:“閻羅君,怎的突然叫這麼大聲?”
閻羅王瞪著手裡的賬單,彷彿要把那上面的數字瞪到歸零似的:“才一天就花掉老子這麼多錢!西齊那臭小子是故意的吧!”
崔判官從旁邊探頭看了一眼:“裁縫鋪的賬單,唔,還有仙鬼樓的賬單……”著重看了一下具體金額——雖然還沒到會讓閻羅王肉疼的地步,不過,“嘖嘖,這是西齊無聲的抗議吧。”
閻羅王呲啦把賬單揉成一團:“我說那臭小子怎麼就肯答應了,他是在這兒等著坑老子啊這才第一天!!”
你把人本職差事都停了叫人做保鏢兼保姆,不坑你那就不是西齊了好麼……崔判官笑眯眯道:“其實你讓西齊做這照看人的事,確實也有點難為他了。”雖然他也很樂得看這種難得一見的稀奇事就是了。
閻羅王頓了頓,把賬單丟開,臉色超脫一般平靜下來:“我這也是為他好,他那個破爛脾氣就得用這樣的事情好好磨一磨,不然我也對不起他爹的囑託。”
想偷懶找個人替你就直說吧,扯得這麼冠冕堂皇。
當面吐槽上司這種找削的蠢事四個老奸巨猾的判官當然不會做,不過還是忍不住討點嘴上便宜:“他爹的囑託什麼的,反正閻羅君你這麼多年也沒怎麼對得起過嘛。”
感受到上司凌冽的眼神掃過來,四根老油條識趣的抹油遁了。
不過,西齊當保鏢保姆照顧人的樣子,還真是違和得讓人充滿期待啊。
作者有話要說: